”为何你不同其他人一样唤我仙尊?“
“仙尊这个称呼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老头子,满头白发飘飘,弯腰驼背,胡子长到可以当扫帚,边走还边咳两声的那种形象。可您不是啊,我从未见过像大叔这么好看的人,把您叫老了,我觉得那才是不敬呢。”
血染红了泠河,桑虞站在一旁看着倒在河边的钟离阜。
二人对视,却只是沉默。
钟离阜似要说什么,怎奈一张口竟是流出源源不断的血,污了衣,污了地,污了水,也污了桑虞那好不容易快要平复的心湖。
她听到了他嘴里蠕动的话。
“扣儿。”
不知道是谁的错,是当初他来崖上弹琴的错?还是她飞上山崖的错?还是她舍身相救的错?
也许是她迁徙错了地方,她应该听敖钰的建议去那极东之地,最远的距离才不会有交集。
钟离阜说得不错,她不是狠毒之人,她从未想让那些无辜之人因她而死,只是想不到那些会因她而死的无辜之人,第一个竟是他。
悔吗?从哪里悔起呢?恨吗?又恨谁呢?
“大叔。”桑虞颤颤唤了一声。往事光速般在脑子里窜过,从蝶音到窦扣再到桑虞,她和他之间所有的种种,隐晦的舒适的情难自已的痛苦的此刻正以最鲜明的感觉撞击在她的心上。
钟离阜将血阖在唇齿内,千言万语融在了一抹艰难的笑容里。
微风徐徐的泠河边,她做了当年同样的选择,毫不犹豫再一次用层层巨翼将两人包裹在内。桑虞缓缓蹲下,靠近,她能感受到钟离阜在用最后的修为维持脑中一丝清明。
只为再多看看她,是吗?
他传音入耳:‘其实我知你不会杀苍龙,其实你知窦扣才是你最真实的样子。我爱的是崖上的那只小黄蝶,是玄云宫的小丫头,也是那个宁愿伤心也要离开我的桑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