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雪茹故事的闭环(1 / 2)两径幽香首页

接下来的几天凌宏宇和陆仪谁都没有联系谁。他俩属于同一种人,刺猬型人,怕扎痛自己也不想扎伤别人,止步,是最有安全感的交往。

凌宏宇知道了雪茹和他们的孩子,这个事实陆仪无法改变。从某角度上,凌宏宇确实有这样的知情权。这虽然打破了她的一些幻想。不过幻想本来就是用来打破的。她知道又到了自我调适的时候了。而旅行是一剂好药。

于是很快,罗俊文和陈娟在家里发现了她留給他們的字條-

突發興致,吾出游去也。勿念!

Shirley

俊文和陳娟無可奈何的摇摇頭,這個陸儀總是這麽天馬行空,見首不見尾,永遠拿她没轍。

只能说天不随人愿。她是準備好在家裏過完這個年的。连鳥兒都有歸巢的時候,何况是她。可是自從再遇到凌宏宇,自從再返回成都,這段日子以來她過得很辛苦,很矛盾。于是,她来到了XZ。

这一回,她在在XZ待了半個月。在游歷這片神秘而平凡、静謐而躁動、左老與文明同生共存的土地時,她也為自己计划了未来要走的路。

這半個月,陸儀除非不在拉薩,否則她每天必定有一半的時間在八廓街中消磨。如果說布達拉宫,大招寺是拉薩及至整個XZ的象徵的話,那麽八廓街更是這個特殊民族,特殊地域不可或缺的生活方式的集中體現。不論外面的世界是如何在電子和信息領域裹飛奔,它却給始終保持着本質上的固守。磕頭、轉經、謀生活幾千年來一直都是他們生活的主旋律。當然,也許這塊土地是落後而缺乏文明的,但是這份堅持和固守的信念不又被人視為神秘,而頗為傾心嗎?

八廓街如一個旋轉的磨盤,陸儀走在裏面,身邊是朝聖者、唱經化緣的僧侣、商販、游客,大家都在一個大圈裏轉着。剛剛道了别没準一會兒又在裹面撞着了。進了這個圈仿佛很難從裹邊走出來似的。陸儀轉着,轉着,就像轉在輪回裹。有時,她真的希望在下一個輪回裏以另一種全然不同的狀態出現,或者幹脆了結一切永遠的跳出輪回。以前她以為自己重新安排了自己的生活,命運由自己來控制,可是現在,她開始懷疑,也許她所改變的衹是最表層的東西,而實質却一點也没變。

在她離開拉薩返蓉的頭一天下午,當她從藥王山上下來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一群外國人。陸儀打他們身旁過,没有太在意。她聽見人群裏有人在叫自己,她這才停下來仔细的看了看那群人。“

"Shirley,真的是你!”弗蘭克離開那群人,笑着朝她走來。一個人?”

“我不喜歡跟團。”陸儀也衝他笑笑,禮貌性的。

“你知道David去哪兒了嗎?到處找不到他。”

“在成都吧!我不知道。”陸儀淡淡的說。“你什麽時候來的?”

“前天。”

“這裹值得好好看一看,可惜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明天!真不巧。那今晚能一起吃頓飯嗎?”弗蘭克有些遺憾。

“好吧!晚上八點,在拉薩飯店見。”陸儀很爽快的說道。

八點,弗蘭克和陸儀都準時來到飯店大堂。隨後服務生將他們引到西餐廳。

“這頓我請。”點完菜,陸儀說道。

“為什麽”弗蘭克看着她問。

“全靠你父親,我才有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外形更漂亮的人。而你,”陸儀淡淡一笑,繼續說:“你不辭勞苦,從那麽遠的地方來探訪我這個病人,這難道還構不成理由?”

“那我衹能欣然接受了。”弗蘭克一點兒也不推辭,大大方方的笑道,“對了,你住哪兒?”

“和你一樣,住在這幢大房子裹。”

“還以為你會住在外面呢。聽說你到這種游牧民族生活的地方總喜歡和他們一樣住、一樣吃。”弗蘭克説。

“那是雪茹,不是我這貪圖享樂的陸儀能做到的。我現在不就正在XZ的西餐廳裹大嚼法國菜嗎?”陸儀舉起杯,啜了一口紅灑,“宏宇還告訴你了些什麽?”

“有關雪茹的事他很少提,不過,陸儀嘛,到常聽他說起。”弗蘭克也舉起杯。

“有什麽好講的?其實他并不了解陸儀。”

“是啊,可能是因為他找不到阿裏巴巴的口决吧!不過,他倒真的很希望能開掘那個寶藏。”

“寶藏!”陸儀自嘲的撇撇嘴,“打開後,說不定盡是腐尸的氣味。”

“你的意思是,你和雪茹其實没有區别?”

“當然不是这层意思。羅雪茹確確實實已經死了。我和她的關系,衹是前世和今生的關系。我們之間所不同的不僅僅是名字和外表。我和她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陸儀一邊說,一邊從容的切下一塊食物送進嘴裏。

“但却愛上了同一個人?”弗蘭克盯着她。

陸儀放下餐刀,静静的坐了一會兒,然後取出一支烟。點上烟,她抬起眼,雙眸清澈,坦然,在輕輕彈落烟灰之後,她說:“這衹是巧合。比較抽象一點兒的說,雪茹愛的是從前的他,而我則面對的是現在的他。他們是同一軀殻下不同的人。”

“你這是在跟我談哲學?”弗蘭克為她斟滿酒。

“這是事實。知道嗎,弗蘭克,我一直不相信你是為了什麽調查來中國的。至少與貴院的售後服務無關。是這樣吧?”陸儀敏感鋭利的目光掃向弗蘭克。

“有意思。你把我們對病人的跟踪調查,叫作售後服務!”弗蘭克呵呵笑道。

陸儀看着他,一動也不動,直看得弗蘭克頗感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