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不大,进门就可看到屋檐下挂着的几条腊肉,院子里放着一个木桩子,屋檐墙边正好也放着一把握把被盘的光滑发亮的柴刀,是一户很常见的农人屋舍。进到屋子里,身体瞬间感到一阵温暖,循着南墙看去,墙上挂的尽是些竹篮,有的篮中放盆,也有的放碗,还有的篮中吊着几根菜叶;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套弓箭和一个羊头头骨,衬得整间屋子都显得有些气派。
“范叔家中是猎户?”谢徽疑惑道,“少时学过打猎,承了师傅衣钵,有时间常去打打猎,也可缓解一下家中的生活拮据,偶尔也能赚些钱。”范华宁一本正经答道,好似谢徽的提问勾起了他少时的记忆,不由得,范华宁深沉了许多。
李菁在从中插话道:“我去洗个澡,等下给你做个素面吃”,谢徽应了一声,李菁便自己去忙活了。范华宁指着桌旁的凳子道:“坐”,然后去竹篮里拿了两副碗,摆了一副在谢徽面前倒上茶水。谢徽手上还拿着一个布裹,他将布裹放在桌上,拉开凳子,便坐了下来。
一个女娃突然从左侧房门冲了出来,一蹦一跳的就跑到了范华宁跟前,瓮声瓮气的叫了一声“爹爹”,接着便伸手作势要抱。范华宁顿时眉眼含笑,乐呵呵的抱起女娃这才坐到凳子上。“这是我二女,名叫招娣。我说的麻烦便是因为她和他娘在次卧睡,若是要借宿,便是要搬下床铺,所以麻烦。”范华宁边哄着招娣边介绍,“也不是嫌你钱少,只是住个几天的话也并不碍事,只是今天晚了些,收拾起来较为麻烦怕是睡不了多久”。
谢徽总算是理解,抿了口茶,品了片刻还是发现不大对,只听得二女却未见大女;若是已婚配,过节时刻,就是大女也该回娘家了,村中灯火可不像是寻常日子的面貌,怎么未曾听范叔提过一句,怀着心中疑问,谢徽小心的问道:“范叔大女是已婚配吗?怎么未见范叔提起?”
范叔把小女娃放下,拿起烟杆吸了一口,沉默片刻,吐了口烟雾,深沉道:“此事说来话长,不是我不提,只是她现在大致是已经不在人世了,自然是不便提起”。谢徽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忙开口想要道歉,范叔只是伸手挥了挥,说道:“无妨,说来也不是什么复杂之事,既然说起,我也好倾述倾述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