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山似乎很惊讶钟良这么快就允诺下来主持大局的重任,听到钟良的疑问,他下意识的回答道:“当务之急自然是给那些要债的还钱了。”
嗯?还钱?
钟良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钟亮堂堂一介子爵,他没指望之后借他身份纸醉金迷,怎么着还得给他还一屁股债?
见钟良好半天说不出话,桓山开口解释道:“昔日老爷在世时,为了应对益泰府罗家的威胁,向周边各大家族都借了笔钱来维持军备。
如今战事失利,之前和我们关系良好的那些家族现在对我们也是唯恐撇不清关系,明里暗里天天都有人讨债。
老爷出征前之前吩咐如果他失败就将府里珍宝都拿出去抵债保住家族声誉。可如今除了您随身带着的传家宝,其他物件都搬空了还是有几笔款子没有结清。”
钟良听见手下将军的回应,不由得向着身后房间里的古朴圆盘看去。
那原本如有呼吸般的光流早已停息,如同又回到了之前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钟良知道,那个圆盘此刻还和自己的灵魂紧紧联系在一起,某种特殊的响应感让他确信只要自己想随时可以回归到那片无边黑暗中去。
传家宝吗?钟良心想从他变成器灵到如今直立行走的漫长岁月里,外界也是天翻地覆。尽管对如今身体和曾经那位白衣道人的关系十分好奇,但现在可没功夫探讨这件事。
毕竟要债的人都找上门了,作为主人的自己怎么着也的去看看。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附身到这个人身上,但既然已经如此,那么借人的身,就得还人的债,天经地义。
好不容易才真正接触这方天地,钟良可不希望这么快就变成黑户,流浪天涯。
当然,见那讨债人面之前,适当的情报是必不可少的。
钟良抬头看向桓山,乌黑的眸子里透出某种期待的神情。身体原主是个学术死宅,由于天赋原因,修行境界一直上不去导致心理自卑天天躲着房子里看书,不理家事。
可眼前这位将军可不一样,作为原主父亲最为信赖的家臣,尽管已经四十多岁的年纪但在心见境浸润多年的经验使得原主父亲将许多不方便出门的要事都交托给他,更是在晋升子爵后将他派出去替他履行贵族镇守浊境的重任。
想必这种老油条早就备好了相关后手,就等着自己这个理论上的少主如何处置吧。
想到此处,钟良看向桓山的眼光变得更为复杂。
“桓将军,麻烦你派人把那些讨债者都请到正堂,再把那些尚未还清的账款明细和府内剩余财产都列个清单送过来。
他们不是要钱吗,那我就来和他们好好谈谈。”
桓山闻言,不由得抬头看了看这位自他回来见了几面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公子一眼。
那自信昂扬而又沉稳不乱的样子和曾经那个在战场上为自己挡下一剑的身影逐渐重合在一起。
“全听公子吩咐。”
桓山带着传信的士兵离开院子,前去整理钟良要的详细清单。
钟良则慢慢踱步回到供奉自己本体圆盘的房间里。望着门口两个守卫一脸严肃回到自己的岗位,钟良满意地点点头。
自己如今这具身体不说是孱弱无力,也称得上平平无奇。有门口这两个彪形大汉的看守,至少本体圆盘的安全看来是不必自己操心。
吩咐好门口守卫要重点看顾好供台上的传家宝后。趁他们盯着外面,钟良走到供台前,伸出手向着圆盘摸去。
在接触到的一瞬间,一种非金非木的奇特质感从指尖传来,但想象中可能的特殊反应却没有出现。
思索片刻后,钟良转过头,见门口两个守卫还在无比认真地警惕四周。于是钟良大胆地将那圆盘从供桌上取了下来。
直到把圆盘放进手里,钟良才发现它其实才不过手掌大小。之前作为器灵和把它放在供台的时候,由于参照物的关系,钟良还以为起码有正常人脸盘子大。
钟良用手小心把玩着自己的本体,很快发现它刻满玄妙咒文的一面隐隐约约间形成一个特殊的封闭图形,刻痕边缘更是散发着之前难以看见的朦胧微光。
钟良眉头一挑,这玩意不会是在自己充能吧,这微光看着跟个充电宝充电似的。
没有管脑海里浮现的莫名联想,钟良把圆盘那些复杂的花纹再次仔细地看了看,不出意外的和曾经在黑暗里钟良身下的那面咒文一模一样。
在观察咒文许久没有头绪后,钟良把圆盘翻过来,自从变成器灵开始,钟良所能接触的就只有咒文那面,对圆盘的另一面他也是好奇很久了。
只见另一面古铜色的盘面上8条银色条纹从中间的阴阳太极图的环装边缘为起点笔直伸向圆盘边缘,而在条纹之间,24枚各异咒文独立篆刻在边缘位置,灰暗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正当钟良试图进一步研究这些晦暗符文时,桓山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公子,剩余债务和财产清单已经准备就绪,请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