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七叔亲自将两人送到门口,双方热情道别。
叔侄俩怀揣着560两银票走出酒楼。
此时钱款已经筹集到手,压在简从文心中的巨石放下,他畅快地哈哈大笑,快步朝简宅的方向走去。
颇有种“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感觉,简单心里想到。
看着大伯的背影,前身对家人的情感似乎也在影响着简单,他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大伯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还赤诚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或许只有这种性格的人,才能够酿出令西南农院都惊艳的美酒吧。”简单对着邕州城的夜色感慨。
“阿嚏!”
又是一股凉风袭来,简单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忙跟上大伯的步伐。
“大伯,等等我!”
……
五帝历375年9月30日。
简家叔侄带着银票去往方府打算将简家的地契赎回。
笃笃笃。
吱呀一声,方府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隐约能从门后看到一位身材精瘦的中年人。
简单认得他,此人是方府的管家。
见来人是简家叔侄,他嘴里不耐烦道:“怎么又是你们两个?不是说了吗,不还钱的话休想拿回地契!”
“走走走!不要堵在我们府门口,晦气!”
说罢,他便是作势要将门关上。
这时,有个青年男子的嗓音从府内传来,语气略带嘲弄:“福伯,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来者是客,你怎么能把客人这样拦在门外呢?”
“快,把客人请到前厅来。”
简单认得这个人的声音,方府大少爷方士杰,昨日正是宴请的他在七叔酒楼吃饭。
那管家福伯点头应是,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府门打开,将简单叔侄俩引至厅内。
行至方府前厅,简单看到一位青年男子正端坐主位。
他穿着蓝色绸缎制成的衣裳,皮肤白嫩,一双眼睛细长长的,盯着人看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公狐狸,让人有些生理上的不适感。
看到来人,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道:“二位,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见面了。”
简从文摆出礼节性地笑容,拱手道:“叨扰方公子了,我叔侄俩今日前来,是打算赎回地契的。”
那方士杰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先慢慢悠悠地走到一张桌前,用食指和中指拂过桌面,在指尖搓了搓,这才斜着眼说道:“哦?简世叔这么快便筹到500两了?”
简从文从怀中掏出500两的银票,双手递过去说道:“这是欠方家的500两,还请方公子验收。”
方士杰的脸色明显地一愣,随后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下人上前接过简从文手中地银票清点。
很快,那下人拿着银票站在了方士杰的旁边,小声汇报道:“少爷,确实是500两。”
方士杰的脸色有些不好,随手将银票揣进兜里。
只见他思忖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笑容,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下人。
简从文从那下人手里接过,发现只是一张借条,不禁疑惑道:“方公子,为何只有借条,地契呢?”
方士杰假惺惺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啊,简家主。因为简家的地契实在不容有失,阿爹怕放在家里给您弄丢了,于是便随身携带去了粤州。”
听得这话,简从文的脸色难看了起来,简单的眉头也是微微皱起。
但眼下不是争吵的时候,简从文继续道:“不打紧,不知方老爷子何时回来?”
“哎哟,这一趟可没这么快,短则两月,长则到春节前。”方士杰答道。
简从文脸色更加难看,憋着怒意道:“秋收在即,既然欠款已经归还,那我们便先回去收葡萄了。”
方士杰面露为难地劝道:“阿爹临行前吩咐过看守们,只认地契不认人。”
“那帮人都是随阿爹早年走南闯北的亲信,为首那人更是修为以达到了筑基一层,连我都使唤不动。”
“简家主,我劝你还是莫要如此,另想其他办法罢。”
说罢,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壶放下,壶嘴对着叔侄二人,暗示送客。
“你……”
简从文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又一时间毫无办法,只能拂袖而去。
简单眯着眼睛看了方士杰两秒,随后转身追上大伯的步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