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黄婉贞已康复得活蹦乱跳,见了二人,没停的问这问那。日将西时,阎圃忽然登门拜访。左慈笑迎道:“功曹到此贵干?”阎圃十分恭敬:“紫虚上人在师君面前对道长和‘锦帆’那个……壮士推崇备至,特遣卑职前来,有请二位光临府邸,再叙未尽之言。居家小宴,清静少扰,绝无喧闹。”
甘宁笑道:“我本就是贼,你又何必讳言。”阎圃忙道:“遮莫请教尊姓大名。”甘宁却不回答,只说:“宴后再会,实出意料,我等自须计议。不来则已,若来,今夜便到,还请功曹先回。”阎圃道:“我在外恭候,诸位慢慢计较。”
左慈见对方礼数周全,不便怠慢过甚,起身送出,回来问道:“张鲁又自相请,必因我和兴霸午间早退,复与紫虚动手之故。只是去或不去,似难定夺。未知众意如何?”黄婉贞道:“会无好会,不去罢了。”吴普道:“若不去,须得罪了他。不过,反正明日便出汉中,也无所谓。”
徐庶不然道:“须知此去关中,出于秦川,乃八百里无人烟处。而若东走上庸,也是险山恶水。”普问:“那便怎样?”庶曰:“虎豹豺狼虽自凶猛,我六人以左前辈为首,尽能当之。若是山贼劫掠,兴霸乃其祖宗,更不用说了。”甘宁微微一笑:“西南一带的黑道,都认我这张金面。”徐庶续道:“倘为蛇虫毒物所伤,小神医在此,亦不足惧。”吴普忙道:“神医断不敢当!”
黄婉贞插道:“他说你是小神医,还不是神医。”樊阿道:“小神医也是神医啊。”黄婉贞道:“小神医就是没长大的神医,自然还不算神医,好比小孩长大之前称不上是大人一样。嘻嘻,你师兄是小神医,大头你是个小小神医哩。”
徐庶等他俩打岔完了,方道:“怕就怕有人预谋在先,半路伏击我等。”甘宁道:“你是担心得罪了张鲁,至蹈此祸。不过区区蟊贼既然不怕,无能官兵又自何惧?”庶曰:“张鲁掌此大郡,民附将和,不似蜀中散沙,非庞羲之流可比。若起此间精兵,先布于险阻,我等插翅难飞。”
左慈谓宁道:“不错,眼下还不能开罪于鲁。倘止我俩,尚无顾虑。今有弱小孩儿、无武少年在随,须得仔细、从权。”甘宁道:“恨我昨日街上高声,否则岂至于此。然我俩受邀而去,对方必有准备,只恐见害。”徐庶道:“鲁为万众师君、第三代天师、此间太守,衔多名重以致累身,位高誉盛而令忌广。彼欲害人,必不在南郑,更避免于家中也。今既来请,实因两位适才之举,使其旧惮未消,新患反生,故有再相示好之意。”左慈、甘宁闻言在理,便随阎圃往天师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