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魏公公不能这么做,这几日,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们从刑部收到消息,左光斗、杨涟那些人从工部的那些从犯那边已经搜到不少罪证,虽然没有主犯姚思仁,但这些罪证也足够他喝一壶了,皇帝那边,必须尽快交差,否则时间长了皇帝不在宠信,到时便是没有主犯姚思仁的供词,魏公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谭三爷!您高抬贵手,大人有大量饶了咱家这一回,咱家这是有眼不识泰山,一时犯了混才跟谭老爷您过手,咱家给谭老爷您磕头了……”魏公公一边哭饶,竟还真的跪下给谭老三磕了个头。
随行的几名下人都惊呆了,他们的老祖宗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给人家磕头,一点也没有东厂厂公的派头,
谭老三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的看着魏公公:“别介啊,谭某今日正好有些手痒,你让东厂的高手都出来,让他们跟谭某试巴试巴,谭某还想领教一下东厂的手段呢!”
“谭爷爷!谭祖宗!您就行行好饶了咱家这一次,咱家这是……这是听信了下面崽子的话,这才做出这对谭爷您不敬的事来。”魏公公说着说着,竟然突然站起身,给了随行的一名下人一记耳光:“咱家叫你给咱家出馊主意,这下惹谭爷生气了吧!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看回去咱家不把你剁了喂狗!”
下人被莫名其妙的扇了一耳光,又听魏公公回去后要把他剁了喂狗,吓得丢了魂,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魏公公饶了他,魏公公不答应,又抱着谭老三的大腿哭。
谭老三见差不多了,叹道:“行了,魏公公,念在你是初犯,谭某就饶了你这一回,下不为例,这个下人你也不用把他剁了喂狗,谭某就问你,我要的人你带来没有?”
这会魏公公没有在敢耍花样:“带了!带了!”
如此老实的魏公公让谭老三有些不习惯,谭老三打量了魏公公一眼:“把人叫出来,谭某让郎中号号脉,看看姚尚书的身子骨还有几天活头。”
姚尚书是被人抬出来的,因为魏公公之前下手太重,姚尚书还能尚在人间全凭他自己超强的求生欲,即使被魏公公打的奄奄一息,姚尚书依旧还想再活五百年。
谭老三倒是很镇定,为了审出那笔银子和木料的下落魏公公肯定是用了刑的,在有了下落之前,魏公公是绝不会让姚部长轻易就死了。
迟些才来找魏公公也算是为那些被工钱被姚部长贪污的人出了口恶气,多少民工因为被他克扣了工钱家中无米下锅,那些被他逼去工部衙门闹事的人最后也都被关进号子里,带头闹事的还要被顶一个藐视朝廷的大罪。
可世道就是如此,好人有时就得牺牲自己的性命,才能换来所谓的公道正义,而坏人即使坏事干尽,却又不得不让他活着,因为留着一个活着的坏人,有时比直接杀了这个坏人有用的多。
像姚部长这样的坏人,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的大贪污犯,拉去量刑足够拖出去枪毙七个来回都绰绰有余。
可又不得不死刑改无期,留着他这条命,在关键的时候会是一颗重要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