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0章 我就是商迹(1 / 2)拯救我的必死男配首页

等人出去,勾塔四号扬手泼了那杯装满了警示的热茶。

垂眸对项房道:“去盯紧他们,今夜人皮面具必须完工,那小子再不肯开口就动手处理掉,以免夜长梦多。”

项房低头道:“是!”

他起身离开,转身的瞬间脸顿时变得阴毒,脑门上的血划过下颌。

大寻蛰伏多年,何时受过此时屈辱!不过一个替身罢了,真把自己当成王上了?

帐篷外随身的侍卫低头提议道:“统领,属下先为你处理伤口。”

项房松开青筋暴起的双拳,大步进了自己的帐篷。

此时容生暂时混在巡逻的黑衣人中,趁机将所有帐篷都观察了一遍。

在其中一个帐篷外,他竟看到腕有黑色弯月的藏头门人。

两者又是蛇鼠一窝。

藏头门究竟从中得了什么好处,能驱使他们一次又一次与亡修人狼狈为奸?

容生抬头望了一眼暗下来的天色,心口如同浸了沉重的湿棉,生了少有的焦愁。

江逢宁……

她能看见么?

绕了一圈后,容生最后锁定了一个把守最严密的帐篷。

他确定,宋陟一定在里面。

藏头门的帐篷内,老者正在对人皮面具做最后一道工序——刻官。

而平放在书桌上的刻模,赫然是一张宋陟的人面像,画得惟妙惟肖。

一旁的杀手道:“亡修人太过自大,属下总觉得他们随时会反咬我们一口。”

闻言老者神情平静道:“狗想吃肉就会摇尾巴,他们要求我手中世间无二的人皮面,就得暂时收着獠牙。”

“再说,自大了有什么不好?”

老者手下细小的刻刀平稳,意有所指地笑道。

杀手反应过来:“大使指的是方才林中的那枚烟花信号?”

老者道:“明知诡异,这些亡修人还只派了区区五人上山,不做警戒。且看他们狗咬狗吧,我们,只做岸上渔翁。”

油灯燃起,老者忽而抬眸,老态浑浊中明暗交浮,诡异地笑了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混进来了。”

“若是来了,必要之时,帮他一把吧。”

“是!”

——

确定之后,容生决定事不宜迟,立即动手。

他后退借夜色隐身,转身迅速朝着锁定的帐篷跑去。

他站在帐篷外,伪装了声线对看守的黑衣人道:“项房大人让来我看一眼里面的人是否还活着。”

闻言黑衣人抬眸。

里面的人项房大人亲自连审了半日,此人的理由合情合理。

光线很暗,黑衣人看不清眼前之人的脸,只见他身上穿着与自己一样的衣服和佩戴一样的刀剑,随后放行。

容生进去,帐帘在身后落下。

鼻间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被他自己身上的风夹雪的味一冲,时浓时浅。

视线飞快扫过,帐篷里没有点灯,中间的地上正蜷缩着一个人影。

容生大步过去,压低声音轻唤:“宋陟?”

地上的人闻声动了动,半晌才发出一声低弱不可置信的声音:“容生?”

听到这一声,容生绷紧的神经骤然松开,他立即蹲下去扶他起身。

手上摸到了血,容生问:“还好吗?”

黑暗里宋陟自胸腔中发出微弱的吸气声,他低声回道:“好得很,小伤。”

容生将这点声音收入耳中,转身半蹲,低沉的声音迅速道:“上来。”

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宽阔的脊背,宋陟愣了一下,动作僵硬地趴了上去。

容生背着他站起来,腰上的剑无声出鞘,他冷声对背上的宋陟道:“自己抱紧,我带你杀出去。”

帐篷被掀开,风雪涌进来,一个人待了许久,寒冷而黑暗的帐篷中恍然亮了一瞬,宋陟用僵硬麻木的手搂紧,低声应道:“好。”

容生背着人出来,寒风中,长剑饮血封喉,帐篷外冲上来的第一个黑衣人瞬间毙命。

眼前始料未及的血喷洒进地上积雪,风中的血腥味立即浓重起来。

下一刻,容生手中的剑快如闪电,率先冲进敌中,分秒必争,轻盈灵捷的走势间剑气杀伐凛冽。

所过之处雪地艳红如花开。

黑衣人节节败退当即大喊一声:“快来人!”

动静引来谷中霎时间如潮涌,火光与无数刀剑在茫茫雪夜中逼近。

容生背着宋陟跃下台阶,快步冲向后方山林。

黑衣人追来,容生侧头,剑如镖般猛地掷回去,锋利的剑锋在空中擦出一道血线,飞旋回来,剑柄被一只手接住。

握着滴血的剑,容生转身朝黑暗里跑去。

身后的人紧追上来。

雪一片一片地落在宋陟的脸上,低谷之外的高大林木与大雪封山,死寂的一片黑暗里,他们像闯入了森林巨兽的口中。

容生脚下不停,脚下运着轻功,身形极快地穿梭在山林中。

树枝上的积雪凝成薄冰,从头上砸落,下一刻被一双长靴碾碎。

容生平稳深重的呼吸声交换在林间的冷风里,落在了宋陟的耳中,他全身都冷,此时却觉得眼睛很热。

身后宋陟慢慢吸了一口气,在容生耳边道:“项房是亡修人,除了他,大寻还有好多亡修人……”

容生冷声打断他:“先别说话。”

宋陟不满地哼一声,又慢慢道:“看着你一个人跑,不说话的话我有点无聊。”

容生分辨着方向朝着山上走,闻言冷道:“信不信我扔你下去?”

宋陟却不管他,头垂在他的肩头,声音很轻、很慢地继续道:

“那些人的计划,是用一个替身代替我...去找我外祖,他们的目标是上临守备军……”

身后宋陟的声音在扑哧的风里,如败霜枯萎,一齐与漫天不停的雪花落在容生的耳边。

丝丝凉意缠进心口。

容生突然停下,眸光盯着脚下踩着的冷白问:“宋陟,你身上的伤势究竟如何?”

宋陟口边的话一顿,立即闷声道:“没事,只是伤口...太疼了。”

随即他又梗着脖子挽回一点颜面:“本世子从未受过伤,所以比不得你,你休想趁机笑话我。”

说完他催道:“...快点走,不然那些人追上来我们就完了。”

听罢,容生重新抬步。

宋陟身上的血腥味很重,想必亡修人先在他身上用过刑,想逼他自愿配合。

匆匆不停的脚步声中,紧接着突然响起了容生的声音:“你并没有比不上我,你很好。”

宋陟怔住。

半晌,他轻吸着气抬头,英俊苍白的脸浮上笑意,随后矜傲道:“你终于发现了。”

极大的风雪中,身后脚印深深落迹,于潮湿彻骨寒中如狰狞的疮疤。

飞雪扑下,又像泥坑里开出一串冰花。

宋陟慢慢趴了回去。

“容生。”

“其实在三年前你刚入宫时,我就见过你。”

容生一边背着他走,一边默不作声地听着。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