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光是舞刀弄剑,持勇斗狠并非长久之道。
终归要寻个望族或是大豪强当靠山。
刘翊如今把天子的大腿捧过来让他们抱……
对游侠们来说,又有哪条腿会比这条腿更粗呢?
……
“校尉!祸事了!”
一西凉军汉冲进了长安东郊军营的帅帐中。
帐篷中的,正是李傕的侄儿,校尉李利。
“校尉!近几日不知为何,长安城中,到处都有人议论樊稠与韩遂在陈仓会面之事!”
李利正在用一块布帛擦拭自己的长剑,听了军汉的话,大惊。
“樊稠尚未从陈仓回来,此事如何会传的这般快?”
那军汉摇头道:“不知,想来是樊稠会面韩遂之事本就不小,此事传遍槐里,再由那些难民带回长安,也未可知啊。”
李利恼怒的将手中方巾扔在桌案上,开始在帐篷内来回跺着步子。
“不可能啊,军队尚未从陈仓赶回,消息不可能传的这么快,难民也不可能……樊稠匹夫,着实可恼!”
他先前曾随李傕,郭汜,樊稠等西凉军头共同参加了对马腾和韩遂的战斗。
樊稠进攻马腾、韩遂时,李利作战不力,樊稠斥责他说:“人欲截汝父头,何敢如此,我不能斩卿邪!”
李利因此深恨樊稠,后樊稠在陈仓私会韩遂之后,李利便立刻将此事禀报了他的叔父李傕。
李傕恐樊稠与韩遂联合,故遣李利回长安面见天子,索要大司马之位,迷惑樊稠。
同时,李傕吩咐李利在京中开始安排部署,准备乘着三军回返之后,除掉樊稠!
他甚至让樊稠率领本部兵马,先行撤兵返回长安。
李傕所做的这一切,为的就是麻痹樊稠,让他放松警惕,不疑有他,然后一击必杀,兼并其众。
可是如今,陈仓的事情,开始在长安城中散布,一旦樊稠先行回军,听到风声,他必然都会心存疑惑,因而开始有所防备。
如此,李傕的计划,就难以实施了。
李利着实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消息究竟是怎么在长安散开的。
他做梦也想不到,是有一位知晓历史走向的人,提前将消息给捅了出来。
李利黑着脸,一屁股坐在原位,咬牙切齿地道:“消息传这般快……真是邪了!”
西凉军汉说道:“这一次马、韩勾结内应,突袭长安,渭水沿途不知多了多少流民,从冀县到陈仓,从陈仓在到郿县,涌入京兆者甚众,一定是这些人!”
“校尉,我等现下应如何?派人告知车骑将军?”
李利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请胡都尉来我这!就言我有大事相商。”
他口中所言的胡都尉,乃是李傕外甥,现任骑都尉,掌监羽林骑左右监。
军汉不敢怠慢,立刻去办事了。
……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略显微醺的胡封来到了李利面前。
“何事啊,这般急的唤我?”
“你又喝酒了?”
胡封咧嘴一笑:“喝了一点,要不闲着干嘛?”
“闲着?樊稠眼看着就要到长安了,你还敢言闲着?!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叔父的大业!”
胡封皱起了眉,他最讨厌的就是李利的这个态度。
同样都是李傕的后辈,李利却总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派头,这点让胡封很是不爽。
“舅父不是说了,待他回长安之后,再设计除掉樊稠,让你我这段时间,只管守好基业便是。”
“樊稠回不回来,又能如何?”
李利用力指了指胡封:“你啊,就是个愚夫!”
“你可知道,樊稠私会韩遂之事,已经在长安市集传开了!”
“樊稠如今离京师不足二百里,他到了长安后,若知此事,焉能不防备叔父?”
“回头,怕是少不了一番恶战,说不得,他还会对你我先行动手!”
这番话一说出来,胡封的酒顿时吓醒了一半。
他呆愣愣地看着李利,喃喃道:“不可能啊,这才多久前的事情,若非你告知于我,我都不知……怎会在长安流传?”
“总之,现在通知叔父,已经来不及了!当下之计,就是你我乘樊稠刚到长安,还未顾及这些事,先行下手,斩其首,收其众,以报叔父!”
“什么?!”
胡封闻言明显慌了:“你要向樊稠动手?没有叔父在,你我怎是他的对手?”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乘他立足未稳,设计除之便是!此事若成,叔父必对你我另眼相待,这可是成就大功业的良机啊,你若是不做,我自做便是,但回头在叔父那,你可分不到半分功劳!”
胡封皱起眉,道:“可是……如何设计?”
李利哈哈一笑:“我自有筹划,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斩杀樊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