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年中国加入WTO后,各种海外订单如笋片般纷纷而来,凌子所在公司业务也如芝麻开花般节节高,公司的业务员又增加了几个,凌子也开始独立胜任工作,和公司的同事早已打成一片了。
柳云的物流公司也是,佛山的几个大陶瓷厂几乎都是他们客户,公司也迎来井喷阶段,办公室干脆租了整整一层,金秀也在深圳国际物流行业里渐渐有了一定名气,连一向高高在上的船公司负责人也会亲临他们公司洽谈业务了。
年中三三如愿的生下了林家长孙,喜得明仔妈鞭炮响了一挂又一挂,满月的时候凌子过去看望三三,临走时送了一个小贺礼,三三打开看到那个熟悉的刺锈包,眼神有些湿润,转身抚着小宝宝说,唉呀,妈妈的好朋友过来看宝宝啦,宝宝长大也要多交朋友呀,像妈妈朋友这样的哦。
柳去因为心结一直不肯和赵老师联系,倒是凌子会时不时的给赵老师去个电话,有次赵老师说现在国家放开进出口权了,再不像以前那样只有国营进出口公司才可以出口,工厂也可以自行出口了,以后单纯的进出口公司会没落,工厂会越来越强,有机会他想下海试试。自己做老板?这也太遥远了吧,凌子想,不过赵老师或许可以,毕竟人家那么多年经验,而且还是名牌大学高材生,又有家底。
转眼又到三月间,公司美国客户的一张有迪士尼版权的订单需要第三方公证行验厂,不通过订单就不能生产,可之前的两次验厂因为各种原因都失败了,杨总非常生气。这天在会议室开会讨论对策,同事七嘴八舌讨论:
外务小孙首先抱怨:“**工厂真TM傻,哪有又给了红包又向人公司举报的呢?”
“是啰,这么笨的工厂当初怎么找的呢?”SAMMY讥讽道。
“哪个后脑勺长了眼睛呢?你这么聪明怎么不重新找一个?”李小凤马上反讽道,也难怪,谁叫小孙是她老公呢。
“行了,让大家过来是讨论什么办法解决的,不是相互说风凉话的。”杨总制止道。
“现在有点棘手咧,人家公司只是例行公事发个传真告诉如有人收受红包就举报,结果他真的就举报了,是,收红包的那个开了,但之后所有过来的人都不会让他通过的啦。”阮生说道。
“现在换另外一家工厂来得及么?”SAMMY见事情真的严重忙关切的问。
杨总道:“工厂我们有几家,可现在换不光所有资料重新来一遍,还要等排单验厂,那时什么都迟啦。”
众人沉默。
本不关她事的张凌子见大家都很着急也免不了紧张,小心翼翼的说:“至柔者克至刚,至诚者克至奸,既然都这样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重新申请一次,再把工厂所有流程都认认真真重新搞一遍。”
于是,这巨大的“死马”就从天上砸在她这个“活马”头上了,公司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得一方面再向公证行说好话希望重新再验一遍,一面着手准备另一家的资料。
容不得她拒绝,她也没资格拒绝公司布置的任务,再说,不是她多嘴,怎会.......唉,想到这,她恨不得打自己嘴巴两下,散会时有对她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等着看笑话的,一时又激起她的倔劲,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成呢。
于是她整理行李搭车去工厂做前期准备工作,那时的深圳关内关外两重天,关内马路干净,花红柳绿,治安良好。可到了关外,真像是到了玉门关外,摩托乱行,中巴像脱了疆绳的天马不时来个急停让你弦晕,有好几次她差点被急停抛出窗外,转了两趟中巴,又坐了一段摩托车,在一片灰尘飞满天里,终于到了传说中“气死人”的工厂了。
见她来,工厂老板吴总像是遇见大救星一把握住她手,又抢过她行李帮提上:“太好了,张小姐,你终于来啦,我材料都买了,接不了单就只有关门一条路了。”吴总急切道,不过夸张的样子也掩饰不了他的精明。
两人走到总经理办公室,吴总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老外摆在花园里石头状的东西朝凌子道:“你看,就这么一件小玩意,你们公司价格本来就压得低,一个我赚2毛钱不到,还要给他们5000块,我要辛辛苦苦做三万个才行,他们太黑啦。”凌子认得这是智远公司的设计,是树脂材质,听说接了一张很大的订单,是做DOLLAR ITEM,量很大。
吴老板很委屈,试图向凌子解释他为何犯这个“低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