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号”就这么往南岸退了退,与残存的汉军水师汇合——后者刚才面对吴军水师的围攻坚持了不少时间,如今敌人退去,他们才清点自己的损失,大多数走舸都折损严重,只有少量艨艟损失不大,如果再来一场战斗,黄崇也没信心保住剩下的这批水师了。
“将军,我们不要追击吗?”一名担任了望职责的士兵(同时还是三副,这个职务是陆仁甲按照船舶人员分工设立的,并非汉军的正式军职)问道。
黄崇就这么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能够击沉那艘楼船的武器,再靠上去也是徒增伤亡,还可能让我们取得的战果都化为乌有,就这样到此为止吧,我们已经胜利了,回营!”
艰难取得胜利的汉军就这么返回自己的水寨,而吴军一方在多次尝试却无法控制楼船的姿势后不得不就地抛锚,以免楼船撞上河岸或者漂到浅水区搁浅——朱桓命令还能行动的船只先把人员送回江陵城,并想办法再制作一些船桨,对于汉军没有斩尽杀绝的行为,他也猜到了什么,只不过不能肯定。
然后他就听到孙胤在一旁放狠话:
“这次便宜这些蜀贼了!等我们回去用铁皮包住战船,下次他们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那船不是简单用铁皮包裹。”朱桓喃喃道。
“啊?将军您说什么?”
“没什么。”朱桓摇摇头,又看向被焚毁的桅杆,最后化为一声叹息,“此次损失巨大,我要向至尊去请罪了,你们务必要守好江陵,等至尊再调集人马,好与蜀军一决高下。”
而在更远的江陵城上,遥望了整场战斗经过的朱然悻悻然闭上眼——这场战斗的失利绝对不是吴军将士不肯用命,事实上他认为换成任何水军将领来此都不会比朱桓做得更好,蜀军能够胜利完全是依靠那艘铁船,他又看了看旁边的潘濬,后者因为视歧(就是眼睛近视),不得不让其他人转述战况,当得知朱桓带领的水师大败后,东吴的奋威将军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就这么瘫坐在地上。
“奋威将军无需紧张。”朱然虽然平日被对方烦了很多次,但此时还是出声宽慰,“蜀军没有斩尽杀绝,显然是不想全面与我军开战。这几日他们虽然占领孱陵、夷道和武陵郡,可是并没有进一步扩张,而是就地与我们对峙,同时我也派人打探过了,他们俘获了孱陵的将士们,但只是关起来,并没有杀俘,也没有逼迫他们劳作,甚至每天还管饭。”
“啊?”
这句话让潘濬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就跳起来:
“居然管饭还不让干活!哪有这种道理,蜀军定然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