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的判断和朱然接近——尽管东征以来连战连捷,不过今日的水战让他也感觉到目前最好不要再扩大交战规模比较好。北岸的江陵城固然是坚城一座不好攻打,更东边的长沙郡同样不是一个好的目标。
毕竟越往下游距离江州越远,能够得到的支援就越少,反过来又靠近吴国统治的中心地带,碰到的敌人越强,既然丞相在出发前说过要控制交战规模,以惩戒为主,那么暂时就先别急着扩大战果了,给成都去封信更合适一些。
于是双方非常默契地没有再交战,而是各自给家里去了一封信汇报战况。如果说接到战报的丞相感慨后世子孙送来的战船果然强悍的话,那么接到战报的陆逊就是心里咯噔一下了。
孙权不久前染上风寒后一直没有好转,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每天除去吃饭时候外只能清醒来两三个时辰。上次清醒的时候他才做出了派遣“飞云”前去支援江陵的决定,结果这才没过去多久,传回来的战报就告诉陆逊支援的水军受损严重,甚至连“飞云”本身都丧失了机动性,如今正在抢修!
这样的失败肯定是要有人承担责任的,比如前不久皖县失利,陆逊就上书请求自贬(不过因为孙权间歇性昏迷,无法理事,所以这份奏章还没被批);而如今南郡、武陵多座城池沦陷,派去的两批援军又都损失惨重,哪怕陆逊清楚这不能全怪对方,朱桓还是同样请求自贬。
诸葛瑾倒是觉得此时不是什么追究责任的时候——自从返回了武昌,大部分臣子其实就没时间关心西线的战事了,他们更关心孙权的身体。
以及还有一小部分臣子关心的,万一至尊嘎嘣了,孙登能否承担起继承孙氏集团的责任。
毕竟之前孙策不幸离世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
所以看到陆逊纠结于是否要趁着下一轮至尊清醒的时候上报西线的战况,诸葛子瑜显然坐不住了:
“大都督,此时哪里还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至尊已经多日高烧不退,我等当想想办法。”
“我也担心至尊的身体。”陆逊放下手中战报,“可是我等不通医理,除了着急又能做些什么呢?”
诸葛瑾眉头紧锁,就这么在屋子中来回踱步,随后朝着外面望了望,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看向陆逊道:“伯言,我有一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此前我与孔明通信,他在信中提到蜀汉有一种新药,药效神奇,如有发热炎症,只需一针便可恢复如初,此药甚至在魏地都有贩卖,可见其疗效非凡。如今我们已无良策,不妨向蜀汉求助,或可救至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