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一支车队进了一座小镇。
车队主人颇为豪爽,将整个客店包了下来,打赏了不少银两。
岳王孙安顿妥当剑盟几位门主,自己去了后院,与父母闲话几句,才将两位兄长叫到一旁。
“二哥你与二嫂先走,趁着夜色遮掩,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等明日我们车队离开,你们再躲藏几日,然后再出发,具体去哪儿,你们自己决定,但千万不要去我二嫂娘家!”
岳家二郎年岁不小,点了点头说道:“老三放心,我知道厉害,这就去安排。”
不多时,岳家二郎带着妻子从客店后门离去,岳王孙松了口气,与后厨要了酒菜,回到房中自斟自饮起来。
半斤醇酒下肚,忽听外面有人嘈杂吵闹,岳王孙不耐烦出门去看,却见院中扔着两颗血淋淋的头颅,不用细看,他也知道那是自家二哥二嫂。
岳王孙双眼一黑,险些就此气晕过去。
院中来了不少人,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什么人这么残忍!”
“是啊,这两个人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这般下场!”
“大概跟这伙人有关,离得远些,这些人可都不是善茬。”
岳王孙不理他们如何窃窃私语,脱了外袍将那两颗头颅包了起来,不敢让老父老母看见。
岳家老大一脸凝重过来,与岳王孙对视一眼,心中的愤恨与恐惧已是一览无遗。
岳王孙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这位老实巴交的长兄,二哥二嫂如此下场,与他此前所料果然不差。
他原本以为自己暗中布下疑兵之计,之前走了几波都没有引来杀身之祸,只道莫为没有窥伺在侧,这才下了决心让兄长离开。
谁料莫为竟然一直隐忍不发,直到真的岳家人离开才忽然动手,这般人头警示,显然告诉岳王孙不要轻举妄动。
莫为其人如何,岳王孙早就看得通透,此人与寻常江湖人士不一样,不讲规矩,也没有顾忌,要么不杀,要杀就绝不留任何后患。
这一点上,倒是与岳王孙很像,也正是因此,当初岳王孙才对莫为有了招揽之意,因为他深深明白,对莫为这种人,如果不能收为己用,那就一定要一刀杀了以绝后患,决不能心存侥幸。
若非萧家忽然出现搅局,当日他布下天罗地网,莫为师徒一家已是死得不能再死,只是天不遂人愿,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杀出个萧家送亲车队,让他一番精巧布置尽数付之东流,如今反倒成了丧家之犬,被莫为千里追杀。
不是剑盟响应当初盟誓顺路过来搭救,只怕当日他就死在了莫为剑下,岳王孙知道眼前已是必死之局,若不除掉莫为,只怕日后寝食难安。
他拎着人头来见江天晓,说了自己一番布置如何被莫为识破,如今只能依靠剑盟苟且偷生云云。
江天晓默然不语,沉吟许久方才开口说道:“此人阴险狡诈又是无牵无挂,有了这般修为还不肯归附谁家,这样一条疯狗,咬起人来自然入骨三分。”
“你在明他在暗,总是这样不是办法,”江天晓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只能寻找机会,借着天下比武大会,让他走到明处来,到时你或是与他决一死战,或是咱们施展手段暗中下手……”
两人密谋计议许久,岳王孙才从江天晓房间离开。
自此之后,一路上岳家车队再也无人离去,一路上晓行夜宿不疾不徐,终于在五月初三到达京城。
这一路上莫为自然没有闲着,他与虞红袖郎情妾意远远坠着岳家车队,使了一次雷霆手段将岳王孙吓住再也不敢陈仓暗度,便与虞红袖并肩而行,卿卿我我朝夕相对,自然情意更加深厚。
莫为勒住缰绳远远眺望,眼见岳家车队进了京城城门,这才松了口气,与身旁虞红袖说道:“咱们在城外落脚耽搁一夜,明日上午再进城去吧!”
虞红袖娇嗔说道:“这些日子都住在山里,整个人身上都馊了,你不洗澡,人家还要洗呢!”
莫为无奈说道:“那日在山溪里让你洗你又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