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羽成仅草草言及数句,便直接分给庄凌瑜六成利,而后便携庄凌瑜四处游逛。
至于那江老头,既然林清婉在侧,表现一番,又何来坏处?
“啊……”
江老头活至这般年岁,却是头一遭被人如此夸赞,不禁有些赧然,抬手摸了摸脑袋。
“未曾想,这矿上竟有老先生这般奇人呐。”柳羽成此番并未如往常那般面露厌嫌,反倒不时向江老头举杯敬酒。
江老头骤逢此景,不禁受宠若惊,赶忙起身回敬,口中连连谦称不敢当。
一时间,桌前三人皆举酒樽,其景融融,甚是热闹。
“咔,咔……”
一阵阵艰难的割肉声响起。
原来是江老头正执小刀剖割那炙烤的羊腿,一边割还一边说:“我这老儿曾吃过这羊腿一回,深知食羊腿时,唯配凝翠酒最佳,可解其腻。”
“哦?竟有这般情状,小子确实不知。”庄凌瑜置酒杯于桌上,目注江老头而语。
江老头竖着耳朵听了一阵,笑嘻嘻地说道:“这凝翠酒呢,采青莹草嫩叶,用清泉洗净,沥干入瓦罐。添些甘蜜,注初雪化水,文火慢煨至叶软汁蜜相融。捣成泥后滤渣,将汁液盛瓷瓶。”
“饮时兑入温米酒,轻抿一口,那清灵萦唇齿,据说就是那桃林的仙师也好这一口。”
“未曾想还有此事,那漫花桃林住的不是仙人吗?竟还对凡俗的食物如此热衷。”庄凌瑜睨了柳羽成一眼,继而举酒饮下。
江老头轻抚颔下胡须,呵呵笑道:“成仙,成的不就是个逍遥自在嘛!自是随心随性,想吃何物便吃何物。”
“那凝翠酒我曾喝过一回,其味确实尚佳,只是没有想此酒竟有如此名气。”柳羽成尝罢鱼脍,缓言说道。
柳羽成今日宴请庄凌瑜的这一桌,且不提菜肴滋味几何,单论此宴的价格,对凡人而言,实乃高昂。
那矿上的诸般矿工,恐怕穷其一生,也难尝得这一桌的珍馐。
且说这凝翠酒,分明非是什么贵重之物,不然,这桌宴席上怎能不见踪影?
只能说:“诸般酒品之味,本无高下优劣之分,所异唯在饮者。”
“店家,且上一份凝翠酒来。”庄凌瑜心下思忖,只觉江老头方才所言在理,不禁对这凝翠酒也生起了几分好奇。
“几位爷当真是雅趣非凡,颇具品味,这凝翠酒可是小店的招牌佳酿啊!”
闻此一言,那店家赶忙满脸堆笑,疾步迎将上去,逐一奉承开来。
岂料,柳羽成朗笑一声:“哈哈!既是招牌,为何方才你没有呈上来?”
“这……这些都是矿上人喝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上两……三位的桌。”
店家忙又躬身告了声歉,旋即退下。少顷,端来一木盘,盘上置有数个瓷瓶,另有一坛尚未开启的米酒。
此酒坛仅为寻常酒坛半数大小,待拍开封泥之际,刹那间,一股馥郁的酒香飘散而出。
庄凌瑜以碗盛了米酒,继而开启瓷瓶,将那酒液倾入碗中一冲,待浸饮之时,顿有一股清香悠悠绵延开来。
“此酒确为上乘佳酿。”庄凌瑜浅抿一口,也不禁称赞道。
“庄师弟,有人来了!此地凡人熙攘众多,先引那厮速速离去。”
恰于此时,林清婉的声音在庄凌瑜脑海中回响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