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卿叹一口气,道:“在我看来,优秀就是优秀,跟钱无关。”说着,撩撩额前发梢,目光望向深远的天空,眼里泛起一片甜蜜,“就像你爸。那会,我们的日子就清汤挂面,可我觉得你爸就是优秀。”她的思绪已飘向那清汤挂面,却也异常温馨甜蜜的过往岁月,良久,回过神来,目光在艾青青、陈虹儿身上飘过,道:“一个女孩子,眼睛不能只盯着钱,要放远点,要相信自己的爱情,相信他,相信他能带给你幸福。”
优秀就是优秀,跟钱无关。陈虹儿笑了。艾青青关切地问:“秋水哥现在没事吧?”陈宏宇道:“没事,睡得死死的,不到晚上八九点不会醒来。”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他醒来后会不会更伤心?艾青青脸上忧虑与关切渐浓。
出了这么一档事,晚餐虽然丰盛,气氛却是郁闷。饭后喝茶的时候,聆听着柔和的轻音乐,柳卿卿在翻着时尚杂志,陈宏宇很认真地道:“妈,跟你讨论一个学术性问题。”柳卿卿见场面有点肃穆,觉着怪怪的。陈宏宇问:“你说一个人醉酒后,说的是真话呢还是谎言?”还以为是什么大问题,柳卿卿笑道:“酒后吐真言,没听说过吗?”陈虹儿大声道:“妈!酒后胡言乱语,这也是人们常说的呀。”她明显持不同意见。
柳卿卿合上杂志,浅浅呷了口茶,推推眼镜道:“是有这么一句话,但是你们要弄清楚,这里的‘胡言乱语’并不是指他所说的不是真话。一个人酒醉后,思维已不受控制,他所说的、所做的无法再经过修饰,都是他最内心、最原始、最本质、最真实的反映,这也就是酒后吐真言的意思。可是为什么又有胡言乱语一说呢?这只是说,他一会儿说东,一会儿说西,一会儿说天,一会儿说地,缺乏逻辑,乱七八糟,比如他说‘我要飞啦’,他真的能飞吗?不能,他只是想飞、渴望飞,或者说渴望自由,代表他最美好的愿望。”
说得充满真理,真是一位好教授。本也是知道了的,陈宏宇咕噜一声喝了一大口茶,望着柳卿卿道:“有点麻烦。”柳卿卿望着她的儿女,问:“有什么问题吗?”陈虹儿大声道:“妈!你知道秋水哥在醉后说了什么吗?”柳卿卿撩撩额前发梢,笑道:“他说了什么呢?难道他说了要去中东寻找拉登?”
呵,自己这位四十几看上去依旧如三十少妇一般漂亮风韵的母亲,竟然还天真烂漫到这样的程度。陈虹儿又大声道:“妈!秋水哥他……他抓着我的手,说……‘卿姨,你好美!’人说着话,嘴还嘟了过来。”陈虹儿很激动,带着半腔哽咽,样子心很伤,还依稀飘散着一股醋味,陈宏宇疑惑地望过来,她慌忙擦去泪花,道:“我可不能让秋水哥把妈给抢去了,我们多好的家呀。”
柳卿卿仿佛已是呆去。一旁坐着在看《读者》的艾青青,望一眼陈虹儿,又望一眼柳卿卿,也呆了。余秋水的失恋及醉酒,她脸上还带着忧虑与关切,也想着明天一早过去看他,此刻眼里已是泛起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算是复杂的忧伤吧。
良久,柳卿卿回过神来,轻咳两声,道:“酒后……还是会胡言乱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