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盼着方明修与自家蒙冤之事毫无瓜葛,盼着他能心急如焚地找寻自己;又害怕这一切不过是精心伪装,害怕他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不然为何仅仅一面之缘后,便处心积虑地凑近。
“久喜,若是……”
“别再‘若是’了,事儿还没个定论,别先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平白苦恼,多不值当呀。”陶久喜深知方明修在陶清婉心中分量不轻,只能好言劝慰。
只是,旁人的安慰终究治标不治本,陶清婉心底那份不安,依旧如影随形,好在随着时光缓缓流逝,那煎熬焦虑的情绪,才稍稍有了缓和。
冬去春来,院子里的积雪消融,墙角的梅枝绽出嫩绿新芽,不知不觉间,陶久喜已在这小院困守了五个月之久。
这期间,除了新年之际,沈之翌托人辗转送来一封简短书信,上头工工整整写着“勿念,一切安好”寥寥数字外,便再没了消息,日子又重回死寂。
今日,一家人像往常那般围坐在木桌旁,准备吃早餐,桌上摆着几碗热气腾腾的清粥与包子。
大家刚端起碗,吃上两口粥,钟云溪忽然脸色煞白,一手捂着嘴,身形急促地起身,她顾不上其他,匆匆往院子外跑去。
陶宏远脸上满是焦急,碗筷一扔,起身快步追了出去,嘴里还念叨着 “云溪,慢点儿”。
陶久喜与陶清婉也立刻起身就要跟出去。
突然,陶久喜眼睛一亮,看向对面还一脸懵然的陶清婉,嘴角噙着笑意,小声说道:“姐姐,你是喜欢弟弟还是喜欢妹妹?咱们家要添丁咯。”
“哪来的呀?”
“这还能从哪来,当然是云溪给咱们生的咯,哎呀,不对,是云溪给父亲生的呀!”
陶清婉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脸上瞬间涌起惊喜之色,双手一拍,差点打翻桌上的碗,激动地说道:“云溪有喜了?”
“瞧着像呢!”陶久喜点头应道,眼里满是笃定,还冲陶清婉眨眨眼。
陶清婉满心欢喜,站起身就想往外跑,想去道贺。
刚迈出一步,就被陶久喜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姐姐,别急嘛,咱先让父亲好好表现表现,表表关心。”
她们远远看着陶宏远小心轻拍钟云溪的背,嘴里关心之语不断。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上前打扰。
钟云溪正倚着一棵树干,已然停下了干呕,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胸脯还在微微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陶宏远站在一旁,满脸关切,双手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嘴里不停问询着:“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钟云溪抬起头,脸上涌起一阵羞红,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没事了。”
陶久喜瞧着这情形,心里明白,这两人想必是清楚状况的。
“我让沐儿去请个大夫吧,好好瞧瞧,也安心些。”
钟云溪忙不迭地摆手,双手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腹部,神色羞涩:“不用了,久喜,我……我真没事。”
外面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所需物品皆是沐儿悄悄联系外面守卫送进来的,钟云溪实在不愿因为自己有了身孕,就闹出什么动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