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鹘的小队长在距汉军营地约数十尺远的地方停下了步伐。为了防止不必要的伤亡,并确保一举歼灭对手,他们选择了更为谨慎的战略。利用连绵不断的雨声与轰鸣的雷鸣,再加上湿软土地的掩护,他们计划在外围挖掘一条大型的弧形陷坑。然后从一面攻击,迫使他们全都掉入陷阱之中,来个瓮中捉鳖的效果,以有心算无心焉有不赢,可是偏偏没有想到此时的队伍之中却出现了司南这个奸细。
拿着工具的所有回鹘士兵按照指令沿弧线站位,紧锣密鼓地挖掘起脚下的泥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条规模宏大的环状深沟逐渐成型,围绕在冯跃明营地之外,深度达数丈,底部隐藏着锋利的尖刺。坑壁经过特殊处理,涂抹了非常滑的油脂,而在靠近冯天明方向的部分,他们撒下一层神秘物质制成的油带,扰乱敌人视线。然而,就在所有人忙碌之际,司南的动作异常迟缓,刻意落在众人后面。
小队长在远处不停催促,司南这才装模作样地从土坑中攀爬而出,但实际上,他负责挖掘的那一段已被他改造成了上宽下窄的梯形结构,底部的尖刺全部清除,保留了并排通行的空间,虽只有四人左右的宽度,但也足够逃生了。夜幕为司南的行动提供了绝佳掩护,从上方望去,没有任何破绽。
此刻,回鹘小队长兴奋不已,他指挥着大部分士兵随他一同向冯跃明的营地发起进攻,只留下少数数十人在陷阱边缘待命,手中紧握着弓箭,蓄势待发,准备无情射杀那些跌入陷阱的汉军战士。他们的面容冷酷,眼神坚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冯跃明的目光正警惕地扫视四周,突然间,一侧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紧接着,一波箭矢犹如密集的乌云笼罩而来,无数的黑影自树林深处蜂拥而出,毫无疑问,这是回鹘军队的突击。幸而,冯跃明有所预见,几位巡逻的士兵迅速举起彭排,勉强挡下了大部分飞来的箭矢。帐篷内的战士们被突如其然的袭击唤醒,立刻抓起武器,准备迎敌,却被冯跃明制止,不作交战,而是从其他方向突围。
然而,正当他们准备撤退时,四周忽然燃起了熊熊大火,将他们彻底围困其中。冯跃明顿时没了主意,面对汹涌而来的敌军,奋力拼杀着,虽然砍杀了几个敌人,但旁边敌人的规模越来越多,身边弟兄一个接一个倒下,面对如此困境,冯跃明无奈之余,只能大声呼喊:“兄弟们,别怕!穿过火焰,我们必须尽快撤离!”残存的士卒闻令即动,试图穿越火海。然而,不少人一脚踏空,落入事先设好的陷阱,惨叫声此起彼伏,有的被尖刺穿透身躯,有的则丧生于箭雨之下。
冯跃明聆听着这接连不断的悲号,内心如坠冰窟,他最担心的事还是成真了——他们已被敌人彻底包围。面对眼前的绝境,他怒吼一声,准备孤注一掷,冲入敌阵,尽可能多地斩杀敌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冯团长,往这边来!”司南高声呼喊。冯跃明没有片刻迟疑,果断下达命令,指挥众人向着司南指引的方向撤退。两名汉军勇士勇敢地站立于深坑两侧,用彭排阻挡着空中倾泻而下的箭矢。部分士兵纷纷从烈焰中穿行,顺利进入梯形坑道,继而疾速从另一端鱼贯而出,向着黑暗的丛林中狂奔。
冯天恩已骑上一匹骏马,向着远方急速驰骋,显然冯跃明将他的坐骑让给了冯天恩。与此同时,司南与其他士兵与周围的回鹘弓手展开了激烈的近身肉搏,掩护着众人的撤退。
冯跃明的身影如同烈焰中的幽灵般,猛然自火海中冲出,手持长刀,双目炯炯有神,散发出无畏的英气。他未作停留,旋即转身面向仍在燃烧的屏障,刀光一闪,几名冲出火幕试图接近的敌人瞬间身首异处。目睹这般凶悍威猛的态势,其他人顿感畏惧,彼此面露犹疑,无人敢轻易冒进。
此时,一名被回鹘人控制的汉军俘虏被推至前方,全身是伤,血迹斑斑,他颤抖着手臂,朝着冯跃明呼唤:“将军,救我!”冯跃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毫不犹豫再度冲入熊熊烈焰,与回鹘武士展开激烈厮杀。
司寇阻拦不急,正欲上前帮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原来是冯天恩策马归来,他矫健地驾驭坐骑,径直跃入熊熊烈焰,与冯跃明共同对抗回鹘士兵。冯跃明看到冯天恩奋不顾身,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流,同时向火幕外的众人大声呼喊:“所有人,立即撤退,不必管我,这是命令!”言罢,他挥舞长刀,奋勇作战,为部属们的逃脱争取宝贵的时间。
遵照冯跃明的指示,大部分士兵迅速有序地撤退,很快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唯独司南,并未服从冯跃明的命令,他拾起身边的长弓,对准火幕中的回鹘敌人连发数箭,迫使其暂时退却,攻势因此稍缓。借此良机,冯跃明成功救出了被困的士兵,然后纵身一跃,翻身上马,勒马跃出火幕,逃向远方。司南亦不拖沓,施展“逸风步”,跟随冯跃明三人一道撤退,四人很快也消失在黑暗的密林之中。
在熊熊燃烧的火海中,回鹘的大队长愤怒地咆哮,眼看着猎物即将到手却又化为泡影。由于没有安排骑兵参战,他们无法有效追击正在逃遁的汉军,这让原本完美无缺的计谋顿时显得苍白无力。此刻,他在心底暗自懊恼,心中也不免困惑,如此周密的计划,偏偏被不知哪来的小子给破坏了。但他很快打起精神,对着周围部众说道“今日大胜,这些残寇不足为虑,明天攻击蒯家堡的战斗才是重点”众人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