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柏轻轻拍了拍司寇的肩膀,笑着鼓励他说:“干得好,小子!昨晚不少人第一次下城墙,一个个抖得跟筛糠似的,你表现得很不错。”
司寇好奇地问:“你们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秋柏点了点头,说:“没错,刚来的时候谁心里没个底啊。执行任务前啥也不知道,只能学着老兵的样子去做,还得做得比他们卖力,否则就得挨罚。等你在队伍里熬成了老油条,自然就知道怎么掌握那个度了。”
司寇感慨地说:“我们胜疏城就比较好,会提前告诉任务事项。”
秋柏摇了摇头,分析道:“这样情报极易外泄,军纪不严,这就是你如此散漫的原因。”
司寇轻哼一声,没再说话。秋柏看了他一眼,说道:“走吧,趁还有时间,早点回去休息休息。”
“可那儿的味道实在太大了,你能忍受得了?”
“习惯了就好,”秋柏解释,“毕竟‘盗火营’的任务繁重,味道大些很正常。不过‘盗火营’待遇也是极好的,饭食可是供应充足的。”
见司寇还在犹豫,秋柏再次催促:“走吧,别耽搁了。”
回到营帐里,两个人才刚躺下准备休息,突然,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打破了宁静,穿破了整个军营。司寇和秋柏连忙跳起来,和其他士兵一样,匆匆跑出营帐集合。
只见军营的中央,蒯天翊将军神情肃穆,气势凛然,对着聚集的士兵大声宣布:“回鹘人已经开始集结了,大家做好战斗准备,各团回到自己的防守位置上去!”
这话音刚落,司寇心头一紧,顿时感到一股热血沸腾,他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终于,回鹘人的进攻要开始了。他望向四周,看到士兵们的眼神中既有紧张也有激动,大家都在迅速整理着装备,在团长的带领下跑步出营,准备迎战。
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刚刚触及天际,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而此时,一座雄伟壮丽的蒯家堡屹立于太仑山之下。它的城墙高耸入云,箭塔遍布,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然而,今日,这份平静即将被打破,因为浩荡的回鹘大军正自四面八方逼近,准备发起一场声势浩大的攻城之战。
攻城大军人数众多,足足有数万人之巨,战旗飞扬,铁骑踏地,每一蹄落下都仿佛能引发大地的颤栗。士兵们全副武装,携带各类攻城利器,誓要将蒯家堡化为废墟。在首领的严密调度下,他们迅速展开了阵型,随着战鼓隆隆,攻城的号角正式吹响。
南门之外,一排排身穿铠甲、手执坚固盾牌的士兵组成了整齐的方阵,他们的身影在朦胧光线中显得格外肃穆。盾牌紧紧相靠,形成一面移动的壁垒,保护着每一位士兵免遭来自城墙上方的箭矢伤害。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这堵由钢铁和肌肉组成的墙壁缓缓前移,每一步都显得稳健有力,士兵们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清晨显得格外沉重,传递出一种无可阻挡的决心。盾墙后,是空手的士兵,他们的眼睛透过盾牌的缝隙,凝视着前方的城墙。
这些盾牌并非简单的防御工具,它们经过细致打磨,光滑平整,在有限的光照下也能反射出点点光泽,紧密贴合在一起,不留丝毫缝隙,成为抵御箭雨的坚固壁垒。每当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盾牌便是前线的第一道抵抗力量,绝大多数攻击都被成功阻隔。即便有个别的箭矢突破防线,亦会被迅速补位的其它人发现,立刻有人顶替空缺的位置,确保整条防线始终保持完整,不让任何一丝威胁到达阵列深处。
时光悄然流逝,犹如沙漏中细沙的坠落,攻城部队的盾墙仍旧维持着统一且坚定的脚步,逐一清扫道路上的障碍物,如拒马和栅栏。尽管每一步都伴随着箭雨,但他们依然毫不退缩,一步步逼近城墙。蒯天翊神色镇定,目光敏锐,他示意弓箭手暂停射击,众人屏息以待,静候最佳攻击时刻的到来。
当攻城的队伍迫近至抛石机的有效射程之内时,城楼上传来了尖锐的哨声,这是发动反击的信号。霎时间,整个城墙上下陷入一片忙碌而有序的状态。守军迅速操作着抛石机,填充火油浸透的石块,点燃引信,确保每一块石头都能在绽放最致命的火花。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划破长空,巨大的杠杆在机械装置的作用下剧烈摆动,将浸泡过火油掺杂可燃物的石块奋力抛向高空。这些石块在晨曦的照射下,宛如陨石坠落,拖拽着璀璨却骇人的尾迹,径直朝攻城的队伍落下。随着它们划破苍穹,一条条炫目的火龙穿梭其中,承载着毁灭与绝望,向着地面疾速俯冲。
触地一刻,火油混合物质猛烈迸发,掀起层层灼目火花,滚烫的火焰如同怒放的花朵,在人群间肆虐蔓延。熊熊烈焰瞬间吞没了周围的空间,扭曲了视野中的景象。士兵们的盔甲被石块砸断,衣衫在高温炙烤下燃烧,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些不幸者未能逃脱,被石块砸中头部,瞬间被火海吞噬,仅留下无头的遗骸;更有甚者被冲击波掀翻,重重摔在地上,昏迷不醒。甚至有石块在空中就已燃起,但鉴于回鹘军方阵太过密集,无论何处落下,都会造成连锁反应般的杀伤效果。
火油石块的影响远超单纯的物理打击,它所引发的恐慌与混乱同样致命。攻城士兵惊恐万状,原先紧凑的阵型顷刻瓦解,许多战士放弃前行,纷纷找寻遮蔽之地,生怕自己成为下一波火焰洗礼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