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一片肃穆。所有人屏住呼吸,静候杨俊卿的指令,杨俊卿站在巍峨的城墙上,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逐渐逼近的回鹘盾兵。身旁的士兵们握紧手中的长弓,箭矢已在弦上蓄势待发;另一侧,抛石机沉默而威严,随时准备释放其毁灭性的力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宁静,仿佛连时间也在这一刻放缓了脚步,所有的眼睛都聚焦于前方不远的地方——那里,回鹘的盾兵正在形成松散有序的方阵,缓缓向前推进。
目睹着阵前的防线被一一瓦解,杨俊卿眉头紧锁,心中的怒火无声地燃烧。那些拒马、栅栏,还有那道深深的壕沟,都是将士们汗与血的结果,但现在,它们却被轻易摧毁。
随着回鹘军队的逼近,那沉重的脚步声与金属碰撞的声音仿佛在空气中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每一个人的心灵。但杨俊卿和士兵们并未慌张,他们就像一座座沉默的山峰,矗立在城墙之上,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太阳渐渐东升,金色的光辉洒在士兵们的脸颊上,映照出别样的光芒。光影交错间,战士们的面孔显得更加刚毅,那份坚定不移的神情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迷雾,直达人心深处。尽管眼前即将展开的是无比的危险,但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无人流露出丝毫胆怯。每个人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血液在血管中沸腾,这是战前的兴奋与紧张,是对即将到来挑战的期待。这一刻,整座城池仿佛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宁静,那种战前特有的宁静,蕴含着无比的能量。士兵们维持着警惕的姿态,手里的兵器紧紧相握,心跳加速,血液沸腾,这是战鼓未响之前的前奏,是一种令人血脉喷张的感觉,混合着对未知的敬畏和搏杀的渴望。这种情感在胸膛中激荡,如同汹涌澎湃的大海,一浪接着一浪,不断冲击着岸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终,城门外的所有障碍物尽数清除,大地恢复了平整,为回鹘的冲锋铺平了道路。盾兵随之撤退,留下一片尸骸。
这时,远处,回鹘首领的信号落下,总攻的号角终于吹响。杨俊卿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决绝的光,他知道,真正的较量就要开始了。
回鹘的大军犹如怒涛般涌向城墙,号角震天,战鼓雷动,数千名勇士挥舞着刀枪剑戟,踏着沉闷的步伐,仿佛要吞没一切的气势直逼而来。盾牌组成的海洋遮蔽了视线,如同一面面坚固的壁垒,保护着持械者,使他们得以不断向前推进。云梯与攻城车紧随其后,庞然大物般的存在,随时准备跨越城墙的阻碍。
战场之上,尘土四起,与激烈的兵器交鸣声交汇,构成了一幅悲壮而宏大的画卷。黄沙漫天,天空被染上了厚重的黄色,阳光挣扎着穿过这沙尘的屏障,仅能隐约投射出微弱的光芒,照耀着战场上模糊不清的剪影。回鹘战士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愤怒与决心,化作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冲击着城墙的防线。
随着回鹘人逐渐逼近,守军也开始进入状态。城墙之上,无数的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石头与沸油像狂澜拍岸,迎头痛击着来犯者。弓弩手们不断地拉动弓弦,箭矢飞蝗般射出,每一根都携带着死亡的信息,穿透敌人的护甲,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与此同时,抛石机在城墙之后轰鸣启动,发出低沉而恐怖的声响。巨石被高高地抛起,划过长空,带着巨大的动能,向着敌阵中的要害位置猛力砸去。每一击,都足以掀翻一切阻挡,不论是人体还是铠甲,在这股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脆弱,瞬间被粉碎,化为尘埃。
面对守军的坚决抵抗,回鹘人并未退缩,他们依旧保持着高昂的斗志,前仆后继地冲向城墙。有人跌倒,后面的人立即填补空位,如同流水一般连绵不绝,用血肉之躯铸就了通往城门的道路。这种近乎疯狂的进攻方式,让人感受到了回鹘军团的强大与决绝,他们似乎不在乎伤亡,只在乎能否达成目的。
战斗持续升温,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厚,尸体堆积如山,鲜红的血液汇成了小溪,流淌在城墙脚下。面对这种景象,无疑是对于人类忍耐力的挑战,在这片杀戮之地,守军与回鹘之间的争斗,已超越了单纯的力量对抗,演变为意志与信念的深刻碰撞。
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回鹘再次展开了新一轮的猛烈攻势,庞大的云梯在战鼓的催促下缓缓靠近城墙,每一步都承载着征服者的野心与欲望。巨大的云梯足有三层楼高,其粗犷的木质结构散发着原始的野蛮气息,顶端的钩爪闪烁着冷冽的寒光,仿佛是食人魔的利爪,渴望撕裂守军的防线。
城墙上的守军早已严阵以待,面对迫在眉睫的威胁,他们没有选择退缩。一排排强弓平举,指向逼近的云梯,而另一边,加热过的滚烫石块与火油则静静等待着释放它们的破坏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仿佛下一秒整个世界都会为之颤抖。
正当云梯接触到城墙的刹那,守军的反击开始了。首先,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锋利的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许多回鹘士兵还没来得及攀爬便倒在了云梯下,有的甚至直接贯穿木制梯身,使之摇晃不定。紧接着,滚烫的石块和熊熊燃烧的火油从城墙上倾倒而下,顿时,云梯周围变成了一片火海,高温与烈焰吞噬了企图攀登的一切,回鹘人的惨叫声与哀嚎在火光中回荡。
面对守军的强势反扑,回鹘人并没有放弃,他们利用盾牌尽力抵挡箭雨,而一些勇敢的战士依然坚持攀爬,不顾生死,试图找到突破口。但守军的防守固若金汤,云梯一侧的士兵手持长矛与斧头,专司斩断任何敢于靠近的云梯绳索,不让其稳稳固定在墙面上。战斗激烈至极,城墙上下形成了鲜明对比,一边是血与火的地狱,另一边则是坚定不移的堡垒。
在远离城墙的旷野上,回鹘弓兵组成的庞大队伍发动了齐射,万箭齐发,遮天蔽日,意图以数量压制守军。然而,多数箭矢因射程所限,并没有对守军造成多大伤害。此时,隐藏已久的回鹘弩兵,在严密盾牌的保护下,伺机而动,展现出惊人的火力,给城墙上的守军带来了巨大压力。他们的每一次射击,都让守军遭受沉重损失,形势一度岌岌可危。
眼见状况恶化,守将杨俊卿临危不乱,迅速做出反应,命令标记出敌方弩兵的位置,随后指挥投石机对准这些关键点进行集中打击。随着巨型石弹的轰击,回鹘弩兵的攻势得以缓解,但城墙的情况仍未彻底改善。部分回鹘勇士趁着混乱,借由云梯成功登陆,与守军短兵相接,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关键时刻,杨俊卿高声下令:“虎贲营,出击!”随之,一群身披各式盔甲,手持各式兵器的精英部队突然出现,他们全身武装,气势非凡,是蒯天翊运用珍宝阁的藏品,打造的一支强大的突击队。这些虎贲营士兵在呐喊声中冲锋,个个英勇善战,他们的加入犹如一股清风,瞬间改变了战场态势。他们边喊边杀,以其凌厉的攻势,迫使回鹘人在城墙上节节败退,最终将他们全部打落或击退。
虎贲营的到来如同一道及时的援军,为城墙上的守军注入了强心剂,城墙上的战事也渐渐好转起来。司寇正挥舞着手中的朴刀,奋力砍向试图攀爬云梯的敌人。虽然远处仍有数架云梯在缓慢推进,但在守军的严防死守下,这些云梯显得孤立无助,难以形成有效的攻势。
城墙下,回鹘军队似乎陷入了某种迟疑之中,没有立即采取大规模的登梯行动,而是选择举起盾牌,构建起相对安全的防御圈,抵挡来自城墙上的箭雨。
骤然间,震耳欲聋的巨响划破天际,那是敌军攻城器械冲击城门的恐怖声响,吸引着守军的全部注意。在回鹘人的庞大攻城阵容中,最为震撼的莫过于那个重型攻城车的出现。这个移动的战争机器,形似古代巨兽,拥有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巨大的撞锤,由厚重的木材精心打造而成,前端包裹着坚硬的金属尖端,就像是野牛的角,蓄势待发,准备撞击城门。每当它们启动,数十名回鹘壮汉咆哮着推动,大地都在颤抖,空气仿佛都被压缩,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头。
此时此刻,那台凶猛的攻城车已在南门外。攻城车的巨大撞锤开始加速,仿佛一头即将冲刺的公牛,其重量与速度结合产生的巨大能量,足以令任何障碍灰飞烟灭。当它第一次触碰到城门时,整个蒯家堡似乎都在震动,城楼上的人们都能感受到脚下的地面在颤栗。
回鹘人的攻势持续进行,一轮又一轮的撞击接踵而至,每次接触,城门都会发出沉闷的响声,伴随着木屑与铁片四溅。城门外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城门成为了这场风暴眼中的唯一焦点。守军站在城墙上,心中既紧张又焦虑,每一次撞击都像是敲击在他们的心扉上,不知道下一次是否还能承受得住。几乎所有守军开始射向攻城车,但收效甚微,只能将其中三四个突厥人杀死。它的上方已经有数个被石块撞击的深坑,但仍没有散架,显然,刚才的行进路上投石车对它是有伤害的,只是没有造成致命伤害,此刻的它无情攻击着南门,过于靠近,投石车已然对它造不成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