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人贵自知

“人贵自知。”

听到声音宁清净疲倦的睁开眼睛，恍惚间看到山间弥漫的雾气，白茫茫一片接着一片，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朦胧中，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师兄油封从浓雾中露出脸来，他听清了油封在说什么，恍惚的也只是双眼，目光放在木板旁每片叶子都被冻结的小草上。

过了很久才看清楚，以为雪化了太阳出来了，不知道仅仅半日，哪来的这么多的霜。

油封拖着木板车走在山地上，从云雾中下山，路上都是些浅薄的冰，很滑他就走的慢些，用身子顶着木板车，犹犹豫豫的对宁清净说道：“我不想这么说的，不过宁师弟你实在是…”

“哪怕是入山多年的师兄师姐也不会选择那样的方法去修行，太苦太极端了，而且没有必要，你才刚刚入山，更是才刚刚修行，不管是以前还是之后，那都不适合你，你又何必如此呢？”

“修行总要一步步来的。”

他语气里都是关心劝诫，但宁清净听起来却是另有所指。

油封慢条斯理的说道：“几日之前，大家还能说是新入山的弟子心里好奇，还能说是心高气傲不自量力，吃吃苦头知难而退也就好了。”

“师兄师姐们看着，也都喜欢这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总能让人想起刚修行的时候，可这都吃了多日的苦头了，也该知道一些了。”

宁清净身上仅剩的力量去到手上，一把抓碎草上的薄冰，捻着碎冰出着神，开口说道：“师兄想说什么直说好了。”

油封忽然停了下来，蹲在草间歇着气，脚下发出咔咔咔的冰碎声。

“既然知道那很苦不是该做的怎么还要去呢？那日是申罗师叔，三日前是清师姐，平日里得到师叔师姐一两句提点都是莫大的幸事了，师弟刚入山门，却连着被教了几日。”

他看着宁清净苍白的脸还有眼角的泪痣，内心生出厌恶来，真想撕了这张无辜的脸，再把那颗肮脏装满算计的心挖出来，省得再去佯装稚嫩脆弱惹得师姐师叔关心。

宁清净不想看他，知道那张脸上此时一定是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他朝冰雾中吐出一口恼火的热气，平淡无波的说道：“我还没见过各位师兄师姐，师兄师姐们倒是把我见得一清二楚了。”

“大家只是在关心你。”

油封听着他平静的话，总觉得有些刺耳，终于说了出来道：“只不过以这样卖弄的方式去讨师叔师姐的善心，真是有些不太妥当。”

听到这话，宁清净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到他的笑声油封挑起眉来，语气加重了一些，说道：“还有些让人不耻！”

“修行修的是一条光明大道，以如此邪门歪心思修行，终究走不长远！”

师兄师姐们在意的不会是自己，应该是申罗师叔和清似月，就算说清楚了也是一样的。

宁清净看向油封，心里这么觉得，还是抱着一些希望的和他解释说道：“我身上有些事情，只能那么修行，不是什么卖弄，我没办法。如果让师兄觉得不公平，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