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队……你俩真有闲心啊!我啥都没看见!”唐岳走到跟前儿了,单手一捂双眼,好像真发生什么事儿了似的。
“滚犊子,回去敢瞎说,把你眼珠子抠出来!”陈夏快气疯了,脸色还是那么红,被水煮了似的。
萧明东很淡定的站起来,想笑吧又不好意思笑,不想笑吧,又觉得陈夏太好笑,本来就是个小意外而已,何至于骚的脸色红的像关公,“发现什么了?”萧明东忍俊不禁的问唐岳。
“呃……一块大石板,赶紧回去吧,就等你俩了!夏队……初吻没丢吧!”唐岳皮痒痒了,趁机调侃陈夏。
“滚犊子!你找抽是不是!”陈夏气的追着唐岳打,唐岳撒腿就跑,他可领教过陈夏的拳脚,挨踢一顿犯不上。
几分钟后,三人相继回到小洋楼后院。冯玉白一见陈夏脸色潮红,气呼呼的,过来问陈夏:“师父……,谁又惹你了?”
“一边去!”陈夏满脸怒色,却见那堆沙土被移平了,可地面出现的竟是个凸起的圆状物体,有两块转头的厚度,颜色白花花的,表层坑坑洼洼就像人脸上的麻子,还有不少鹅卵石夹杂其中。
“混泥土浇筑的石板!”萧明东走过来讶异的说。
“这……好像是那口老井!”闻老太太忽然想到了什么,瞬间脱口而出。
唐岳问:“大娘,你确定下边是口井?”
“我儿子说过,金玲她爸活着的时候,在后院打过一口井……那些年没有自来水,要想吃水得走出很远去挑,后来她爸花钱雇人挖了一口井……国豪……金玲啊……小宝……”闻老太太崩溃了,瘫在石板边大哭,仿佛看见了井底万国豪一家的尸体。
“大娘……快起来,现在还不确定呢,别那么悲观……”冯玉白搀扶起闻老太太,可她心里也难受的要死,这口老井分明早已被封,却又运来一堆泥土覆盖其上,凶手无疑是在欲盖弥彰。
闻老太太被扶走,哭声依旧传来,周围众人无不揪心,却又不得不将这石板挪开寻找真相!
陈夏问萧明东,“姐夫,如果万国豪一家人的尸体真被投入井里,凶手移尸过来为什么没留下血迹?”
“如果凶手早有预谋呢?他们很狡猾,只要动动脑子,移尸过来不留痕迹绝非难事!”萧明东做出的解释并不牵强,他多年来接触过各种各样的犯人,有的阴险,有的凶残,有的冷血,有的狡猾,有的毫无人性,人格扭曲,心理变态,他们或报复社会,或嫉贤妒能,或激情杀人,或蓄谋已久。而万国豪一家的遭遇更接近最后一种,蓄谋已久!
这时,唐岳在石板边缘发现了铁把手,就是镶嵌在石板之内一个铁环,非常牢固,专门用来挪动石板用的。这块石板形状浑圆,宛如石碾,直径足有一米二左右,厚重无比,不下二百斤的重量。唐岳扒拉开众人,又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大声说:“让开点,我先试试,凭我这身力气要是抬不动,咱大伙一起上!”说话间,唐岳撅着屁股弯下腰,双手抓住锈迹斑斑的铁把手,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嘴里发出一声低吼……噗……
众人正全神贯注的围观呢,以为会出现某种奇迹,谁知道,唐岳用力过猛,放了个超级大响屁,把凝固的气氛搞的快要爆炸了似的!
这还没完,哧啦……又一声怪响,众人瞪大了双眼盯着唐岳的后屁股,闹半天,他后屁股的裤子开线了,裂了个一尺多长的口子!
唐岳表情一僵,心说,完了,破裤子关键时刻露腚了!
不过,唐岳很淡定,二话没说,在骚了个大红脸的情况下站起来,脱掉外衣系在腰间,把后屁股挡住了,却对众多干警吼道:“还瞪眼瞅着干啥?我都累出屁了没听见啊!找撬棍去,这破玩意儿死沉,还想再听我累几个屁出来啊!”
罗伟清憋着不笑,转身到北边仓库找撬棍,还别说,真有一根撬棍!一米多长,又粗又沉,撬棍起到的作用就是杠杆原理,四两拨千斤,只要有一个支点,地球也撬得动。这玩意儿在农村和建筑工地很常见,赵金玲的父亲曾在工地当过施工队长,家里有这东西不稀奇。
“过来,搭把手,石板撬起来了赶紧垫砖头,然后想办法抬走!”唐岳拎着撬棍,叫罗伟清去找砖。罗伟清快成跑腿儿的了,搬来七八块红砖,唐岳拿过两块砖垫在撬棍底下,找好支点,把撬棍扁的一端硬插进石板和地面之间的缝隙里,用力一撬,石板这次真的动了,杠杆力量就是了不起,太神奇了!
罗伟清等人急忙往石板之下塞砖头,等唐岳休息片刻,四五个人分散开,围着石板伸手扣住石板边缘,合力将石板抬起来,挪到了远处,这东西不止是大,还特别碍事,离井口太近了容易被绊倒。
井口重见天日,井里黑漆漆的,很深,一股阴冷气息从井里弥漫开,但是并不强烈。后来,据闻老太太说,这口老井封了有五六年了,大概是万国豪刚结婚那年封的,就怕有人不小心掉井里,特地用混凝土浇筑了一块石板封住了井口。可世事难料,多年后,万国豪一家竟被封进了井里。
这口井有四米多深,早已干枯,但站在井口依然凉气森森,更是无法窥探到井底真容。陈夏叫人找来几个手电筒,对着井底打开,几道光束斜射井内,众人围在井口向下观瞧,不禁大惊失色。
井底有几个白花花的塑料布,透明的,但与其说是塑料布,倒不如说是能够装人的塑料袋,因为袋子里装的是尸体,可是井底太暗,手电筒在白天光束较弱,照的不清楚,只能看到个模糊的身形轮廓,被一层塑料包裹的严严实实。
闻老太太见此情景跑了过来,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声,“国豪……我的儿子……”随即,老太太瘫倒在井口,若非众人伸手扶住,都容易失足掉入井内。
闻老太太彻底精神崩溃,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让她所受的刺激难以形容,那颗心几乎碎掉了一样,痛的好似扎进了一把锋利的刀子。
世上最悲伤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为人父母者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儿孙平安幸福!闻老太太操劳半生,含辛茹苦的养大了万国豪,又有了小孙子,却在短短一夜之间,天人永隔,此等悲伤谁又承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