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举鞭轻轻的拍了下马腚,策马又走,李乃雄也悄然跟上。
由于太过于接近金军营地,沈放和李乃雄栓起了马,深一脚浅一脚慢慢在旷野里游走。
走了有半个时辰,终于摸到了金军进兵泥路上。
泥路上的烂泥冻成了疙瘩,满是坑坑洼洼的车辙印和脚印。
沈放顺着泥路查看了好一段,几乎同时发现了个异常情况。
“置制使,金人骑兵不是从这儿来的?”李乃雄疑惑道。
沈放望着泥路延伸的方向,应道:“我没去过静阳寨,但这条路应该是通往那里。”
“那说明金人铁骑不是从静阳寨,静阳寨驻扎着金人的步兵或者囤积辎重粮草。”
沈放霍然站起,拍着李乃雄的肩膀:“很有可能!走,再绕一段,雪停了必然有马蹄印。”
两人又划着圆弧,绕着平定军向西走。
终于,他们发现了一大串的马蹄印通向连绵起伏的山丘之中。
这些山丘与太行山余脉已断,起伏不大,跟丘陵一般。
往西,便是寿县、榆次。
摸清楚了金人骑兵从哪里来,沈放二人便往回走了,取了马匹顺着泥路摸过去。
黄胜急急赶至承天寨,却没见到沈放与李乃雄,虽然焦急也只好耐心的等着。
凌晨时分,沈放和李乃雄终于回来了。
两人冻得瑟瑟发抖,在火盆边烤暖和了些才将探查所见告诉了黄胜与邓桂、王甫城。
“静阳寨是金军的粮草辎重站,咱们可能要连夜发兵了。”沈放说着望向黄胜。
黄胜知道沈放已有对策,应道:“置制使发令吧,不管天气有多寒冷,游奕军可随时出兵。”
“唉,弟兄们跟着我沈放没过几天安生日子,我心中有愧。但是金人欺到咱们眉毛底下了,不把它打痛了它不会怕。”
沈放停了话,对在座的将领拱手道:“兵贵神速,且兵不厌诈,这次要虎贲军担当主攻手了。”
“诸位在土门关也算经历过一场大仗了,见过血,就是个汉子。”
邓桂与王甫城对视一眼。
他俩其实也明白,一直以来在沈放手底下没有多大的存在感,除了乏驴岭那一战,沈放几乎无视他们。
如今在西军内,他们有了个响亮的名号:虎贲军。
既是军中虎贲,担当主力军就是理由。
邓桂首先站了出来:“置制使请下令,邓桂脑袋别裤腰带上了!”
王甫城也利索的拱手应道:“虎贲军,虎贲三千乃先秦王牌军,请置制使示下。”
让李乃雄这支新成立的混编军担当重任主动出击,沈放还没有足够的信心。
之前沈放用兵,几乎都是多支军队联动,相互照应,胜可扩大战果,就是败了也不至于被全歼。
现在手里的兵只有承天寨的虎贲军和圣泉寺军营的游奕军可用。
游奕军沈放自然不用担心,黄胜的部队全是骑兵,雪天作战优势明显。
虎贲军配置的战马极少,虽然邓桂是骑兵营军使,可他那营兵没几个会骑马的。
而且虎贲军没经过傅彪系统培训,西军看家的游击战和铁人三项虎贲军还摸不着边。
可时间等不起啊,金军这次为拿下平定军,在静阳寨囤积了大量的军资,还设了重兵把守。
等到天明,那些军资会源源不断运至平定军。
在雪地里和金人骑兵打阵地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没办法了,只有破局,已己之长攻彼之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