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进程皱眉道：“老王偷你啥子了？这个东西坐实了要开除的，你要有证据。”牛文正一指自己的风扇，并不开口。老王见胡进程有意偏袒自己，当即道：“是撒，我偷你啥子了？你看不起人，一来就污蔑陷害我也！你的风扇就在那，哪个动了你的？”牛文正冷笑道：“你刚才不是自己说，‘借’了一下我的东西？才说的话都不认账，你是个啥子东西？”

老王面色窘迫，刚要耍无赖，就听老周道：“是恁个的，新风扇买起来，要试转一下，热一下机，灵力线路才能畅通。我们两个看牛文正没有热机，就帮他整了一下，引起了一点误会，也是我们这边没有说清楚，我给牛哥道个歉，大人不记小人过。”老王大声道：“你放你娘的屁，你道你妈的歉，老子认你不到也，不要代表老子。”

胡进程自然也将事情经过看出了十之八九，对于老王的行为也觉厌恶，当下并不理他，对牛文正道：“你看，这个事，他已经道歉了，你也没有拿到过硬的证据，大家分在一个寝室也有点缘分，要不然你还是……”牛文正斜瞥装腔作势、表情凶恶的老王一眼，胡进程尴尬道：“我保证他不敢对你咋子，你就当他是个屁，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牛文正一言不发，不置可否。屋中一时无人说话，只闻老王急促的呼吸声。片刻后，牛文正道：“你保证他不敢？你咋子保证？”胡进程道：“我认识他比你早几天，晓得他的……深浅，他不是啥子坏人，这点我可以保证。”牛文正没有经历过此种类似谈判的场合，心头无底，见老王并不反驳什么、也大概有数，于是说道：“既然你给他担保，这次就算了。”

胡进程眼神复杂地看着在上铺赤身瘫卧、面无表情的老王，叹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你换一个寝室，如果还恁个乱来，可能会遭打死，不一定会有人来救你。大家非亲非故，也不是哪个就一定要帮哪个。”老王仍是一言不发，胡进程默然出门，似乎又去了隔壁。屋中三人不再说话，牛文正看了一会画轴小说，洗了一个冷水澡，看见时间差不多，便倒头睡去。那二人见牛文正若无其事地洗冷水澡，都有些惊讶。夜间胡进程与那个不肯通名的弟子先后返回，众人关灯睡觉。

当晚牛文正梦见自己从床上起来，周边乌漆麻黑、一个人也没有。其也无心去找其他人，只觉这室中脏污难忍，墙上、地上处处都是污浊斑点，于是缩起身子、垫起脚步，小心翼翼地避开污物、走出寝室。室外与室内也差不太多，于是又走楼梯离去。那楼梯不知有多少层，一层一层地总是下不完。初时牛文正尚且耐住性子，忽然意识到不对，画面立即转换，自己已置身在授业区的校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