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窗外，只见星月皆隐、天色仍黑，正是凌晨时分，自己在门派的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牛文正听着寝室中此起彼伏、或强或弱的鼾声，尝试回想梦境、却总是捕捉不住，一股睡意将消未消、令人不快，当即起床穿衣，准备出门晨练。洗漱完毕时，一个声音将其叫住，却是胡进程：“你起这么早？出去锻炼吗？”牛文正对此人印象尚可，便低声回应道：“是，睡不着了，出去活动一下。吵到你没有？”胡进程道：“没有，我好像做了啥子噩梦，也睡不着了。你有点自律哦？我醒了都还想再躺会。”牛文正笑道：“也不是，就是习惯了，你睡嘛。”

牛文正轻手轻脚走出门，向授业区的校场走去。室外空气清新、清清静静，偶有鸟唱虫鸣、似与自己轻快的脚步相和。牛文正只觉一股清流涌入脑中、身心俱都和畅愉悦，走着走着，索性加快脚步、发动轻功奔跑起来。此回奔跑不同往日，不知为何、似乎完全掌握了窍门，胸腹之间似是安了一台灵动机、不住高速运转，连带双足也是交替如飞。不但不觉疲累、反而气力源源不断涌出，越跑越是轻松、越是快意。一直跑到天色蒙蒙亮，感觉腿脚肌肉有些酸痛，牛文正才停住了脚。想想食堂大约还没开门，索性再打两趟拳。

牛文正有意将先前轻功运行时的气息法门运用到拳势中，一拳一脚打得甚慢，不知不觉天已大亮，才将将打完一趟拳。心中若存若无、略有领悟，仍是不太能抓住，也不去多想。此时校场中已有了些人，散步、跑步、练拳、练剑、站桩者都有，牛文正不好意思旁观，目不斜视、提步向食堂奔去。

那食堂此时已是人头涌动，不过尚且不算拥挤。牛文正进门之后、东张西望，却未看见类似办事处的地点，于是向旁边一位推着小车、搬运稀饭桶的工作人员询问道：“师傅你好，请问饭卡在哪里办啊？”那人道：“你也没办饭卡？要到办公区庶务处去办，有点远！”牛文正一愣，挠头道：“缴费的时候没说啊，请问师傅，在食堂里面办得到不？”对方道：“食堂里面办不到，但是可以用现钱！你去一号窗口外面那张桌子，买他的餐票就是。”

牛文正连连道谢，按指引到售票点购买餐票，再去各个窗口处购买餐食。每个窗口处的菜品种类不同，但是没有说明，全凭观察判断。牛文正没有经验，随便排了一个较短的队，排到一看，乃是稀饭专柜，有小米粥、白米粥、绿豆粥、玉米粥、八宝粥等等，倒是琳琅满目。

牛文正素来不喜稀饭，因为长年练拳、饭量较大，总觉吃不饱。此时舍不得排队半天的沉没成本，便随意点了一个玉米粥，却只要二元。手头还有三元的餐票，打算买个包子下稀饭，一看旁边的窗口个个都排起了长队，不想端着热粥排队，也就只好作罢。想多打一个咸菜，那打饭阿姨却连连摆手、说是在其他窗口，后面排队之人也接连催促，脸皮发热之下，索性单吃稀饭。偏偏那玉米粥没有十分、也有八分滚烫，吃得牛文正满面愁容。一碗稀饭吃到一半，总算凉了下来，也可能纯粹是口腔被烫麻。牛文正三口并作两口、将剩粥刨得干净，长舒一口气，把碗放去清理处，低眉耷眼地离开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