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颜有些担心,又想起人临走时候的嘱咐,心想暗自安慰自己,骁勇如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然而理智终究占不了上风,犹豫了片刻,起身出庙门去寻他。山上没有灯,又刚下过雨,连星星都看不见,隐约能辨认出有路的方向,景颜循着前来时的记忆慢慢向树林深处过去。
突然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踩在落叶上,景颜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因为光线暗淡,她实在分辨不出那是不是南宫瑾煜的身影,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如若这山上还有其他人,恐怕多是猎人之类,又是这么晚的天,如果听见她的动静免不得将她当做野兽。
一会儿那人走到身边了,依稀能看出一个轮廓,好像是人又好像不是,“它”手上的东西向下淌着血,随着“它”的移动滴在脚下的落叶上,那东西隐约看起来有点像块很大的人肉的形状,景颜被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后退了几步,却不想后面本就是坑坑洼洼,倒因为她这一后退摔了一跤。
那东西听见人的声音赶紧赶到她身边,景颜自知被发现逃不过又不想看见恐怖的东西下意识死死闭上眼。
“怎么了?”
听见这声清润的声音景颜一下子抱住人脖子,南宫瑾煜愣怔了片刻没有动,任由人抱着,“我不是叫你待在里面不要出来吗。”语气里没有责怪,他很享受她的主动,多来一点他也不介意。
嘟囔了两声,支支吾吾道,“我担心你。”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就足够表达所有的一切,彼此互相理解才是心意相通最好的捷径。
他没有作声,是被她突然的举措和言语有些讶异,半晌等她平复下来才道,“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景颜松开人,低头没有作声。南宫瑾煜久久没有听到回应,又轻声问了一遍,“嗯?”
“扭到脚了。”面上微红,好在夜色已黑看不出来,可她仍然很愧疚,每每都成为他的拖累。
南宫瑾煜沉吟了会,毫不犹豫打横抱起人,景颜下意识勾紧人脖子,因为羞涩而吞吐的气息都喷在人脖间。
等到了火堆旁有了光照着,才看清他手上根本不是滴血的人肉块,而是一只被小刀划开的野兔。南宫瑾煜把景颜放在火堆旁坐下,也不顾及身上沾染的血迹,先行将人的鞋袜脱下来。
景颜一时脸红,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你要干嘛……”
“别动,”握住她的脚踝,“你乱动的话会很疼的。”微微施力,景颜果然感觉一股疼痛,逼得眼泪都打转了,于是乖乖听话,不敢乱动,任由人揉捏着。
那人低着头,手上的力道也掌控有度,冷不防又道,“你这只脚是不是以前也伤过?”
复又看了他一眼,在慕府后院的鱼塘里为了柳含烟抓鱼的场景历历在目,拖着受伤流血的脚被人无情扔下天牢的回忆也始终忘不了,不想再提起,也明知自己忘不掉,景颜隔了好久才轻声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