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璧闻言轻轻点头,心中对这位皇甫先生实是大为敬佩,又轻声自语数遍:“既仙且侠。。。既仙且侠。。。”忽然想起一个关键节要,连忙问梦菲道:“那么梦菲,我这第二个问题更为要紧,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莫不是你们仙霄城中所有人都曾参与其中?!”
梦菲轻轻摇头,微微一笑道:“左公子,小女子我复姓皇甫。”左璧惊讶道:“你复姓皇甫?原来梦菲只是你名字。。。你。。。你是皇甫先生亲眷?”梦菲微笑道:“不错,皇甫先生年过五旬,他是我爹爹。”
左璧惊讶不已,上下仔细打量梦菲数遍,终于长舒一口气,弄清了这其中来龙去脉,想了一想道:“皇甫小姐,你曾在瑛菲水榭说多则一月,少则数日,我必能知晓你身份,可眼下不出一日我已知晓,哈哈。”皇甫梦菲莞尔一笑,道:“这有什么奇怪,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休要得意。”封秀瑛也在旁道:“就是就是,哥哥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皇甫梦菲道:“数月前南灵门的何崇先生来到州城寻访我爹爹请求治疗伤势,他当时为岩魂碧云的回春石所救,死而复生,但体内还带有腐生玉符之残余。但当时我爹爹离开兖州去往长安已久,张方大哥他们并不知情,所以此后我便替他治了伤。”
左璧道:“原来如此,那后来呢?”皇甫梦菲道:“后来待何先生腐生咒去尽,身体复原,我便请他相助,到别驾府中做了一名师爷。现今兖州城中既无刺史,治政重担便落到别驾身上,但施仁轨别驾年迈多病,便由其子施守义暂代州事。”左璧道:“就是说,何崇先生如今是在辅佐施公子?皇甫小姐,为何你要这般安排呢?”
皇甫梦菲道:“我既要寻找凶手,那就必须要有线索,身居别驾府中消息灵通,何崇先生便是在助我暗中打探。。。你可否不要叫我皇甫小姐。。。最好仍像原来那样唤我梦菲。”左璧道:“那好,梦菲,你也莫要公子长,公子短,叫我左璧便了。”皇甫梦菲脸上一红,想了一想道:“这不好,我现下还未想好如何称呼你,过几日待我想起了再说。”
紫微宫既已探尽,三人便顺原路走回。出了仙桂树洞,皇甫梦菲轻晃手中紫雾,琴声响处树洞隐没,仙桂依旧恢复原貌。随后乘舟归返刺史府,雨已止歇,星空朗朗。左璧从不在刺史府中过夜,便向皇甫梦菲和封秀瑛告辞回栖月寺。
隔了一日,左璧要去别驾府拜访施守义,皇甫梦菲让封秀瑛陪他同去,顺便探望何崇。
左璧与封秀瑛来到别驾府门前,见这府邸比刺史府规格略低,规模略小,但门前却是人来车往,好不热闹。文官武将,绅士布衣,苍头青壮,各色人等,在府门内外川流不息,门前数名卫士谦逊有礼,并不十分阻挡,大多稍许询问便即放行,只有少数入内通禀。
卫士显是识得封秀瑛,见了她颇为客气,对答数语便让她领着左璧入府。二人走至半道,忽见施守义陪同两名官员由一间大屋出来,送他们去向府门。左璧与封秀瑛等在道边树旁,只见这两名官员年纪均是四十上下,看穿戴打扮一文一武,那武官豹头环眼,阔口虬髯,神情彪悍,顶盔掼甲,腰佩长刀,足登马靴,似是胡人模样。
这一文一武两名官员面色皆有些不豫,而施守义神色也颇为严肃,官员略略靠前,施守义在后相随,三人一路走来,相互之间并无只言片语。到得门前,两名官员转身冲施守义拱了拱手,那文官道:“不劳远送,公子请回吧,告辞!”那武官鼻中重重“哼”了一声,手按佩刀昂首阔步,与文官出门扬长而去,留下一连串甲胄仓啷之声。
左璧见施守义默立当地紧皱双眉,眼望二人去向半晌无语,便走上前抱拳道:“施公子,多日不见,你一向可好?”施守义回过神来,见是左璧与封秀瑛,喜道:“左公子,怎么是你?!啊。。。封姑娘也来了。”左璧问道:“那两人是?”施守义压低声音道:“他们是安禄山大夫所派使者,来兖州拜访我父,方才与我会话语不投机,坐不多时便走了。”
施守义道:“今日你与封姑娘便请留在此处用过饭再走,我二人又可畅谈一番。”左璧摆了摆手道:“改日吧,你公务繁忙,我不便打搅,我此行是想问你要回我父之物。”施守义奇道:“令尊之物?左公子,你是说我保有你父亲物品?这倒奇了。。。我怎么不知。。。”左璧心头不悦,提高声音道:“便是你拿去的那黑色杆棒!”
施守义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那件东西!我也正在奇怪,为何它会置于我包裹之中,我还背着他回到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