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这种结果,钱谦益也重新活了过来,慌忙向皇上庆贺天命所归不说,还口舌花花地说了一堆的溢美之词,在他家里出了这样的祥瑞,他现在再也不怕有人拿这件事来攻击他了。
朱慈烺却没有显得有多高兴,反而正色说道:“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虽然天命属朕,如今却是山河破碎之时,国家兴亡之际,朕不敢稍有懈怠啊!”
朱慈烺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好像刚才非要占卜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众人听了皇上的话以后,当然都是唯唯连声,然后皇上为了感谢师母刚才的教导,不但让人给师母送上礼物,还立马就诰封钱谦益的正室为二品诰命夫人,柳如是为四品恭人,更是让柳如是感激涕零,赶紧跪下谢恩不迭。
其实,朱慈烺此次来钱家虽然不是为了此事而来,但是他对柳如是的了解恐怕比对钱谦益的还要深,在另一个时空里,柳如是不但在气节上要高于她为人师表的丈夫,而且与钱谦益的婚姻也算得上是琴瑟和谐,钱谦益在她的影响之下,后来也积极投身于抗清事业,钱谦益老死之后,钱谦益的族人欺负柳如是孤儿寡母,想夺取钱谦益留下的房产,柳如是气不过,竟然悬梁自尽,可以说是非常悲催地结束了她充满传奇的一生。
现在朱慈烺给了她一个封诰,也算是让她多了一个保护自己的身份,不至于临到老了,还要被别人欺负,当然喽,要是钱谦益还是要像另一个时空那样投降鞑子,自然这重身份就没有什么作用了,一个人的命运,终究是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上啊!
对皇上感激的又岂止是柳如是,见到皇上如此抬举自己的爱妾,钱谦益当然也是欢天喜地,感恩戴德,连忙率领家人弟子向皇上叩头谢恩。
朱慈烺将他们叫起之后,又让钱谦益等人坐下,这才悠悠地说道:“老师也知道,朕对老师的大名早就闻名已久,对老师道德文章更是倾心多时,本来早就该来拜会老师,却因为国事繁忙,一直抽不开身,这回之所以会想起老师来,说来也有些荒唐,竟然是因为朕做了一个梦。”
皇上这话钱谦益有些听不懂了不说,就是刚刚才将皇上当作是自己新偶像的钱孙爱也有些懵圈了,他在心里想到,皇上也实在太不靠谱了吧,怎么连想起自己的父亲来,也是因为做梦才想到的,难道平日在朝廷里就见不到自己的父亲吗?
“不过,等今日朕到了老师家以后,”朱慈烺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朕才知道,原来梦毕竟是做不得准的。”
此时,一旁的柳如是却从心里腾腾燃起了卦之火,忍不住问道:“不知皇上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皇上明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其实也不是什么古怪的梦,就是朕梦见许多年以后,朕为钱老师祝寿,那时候朕已经收复了北都,所以给老师祝寿也是在老师位于北都的府邸里,老师寿宴上的其他人,朕都不怎么记得了,朕就记得朕身边有一文一武两名大臣随朕一同向老师贺寿,等今天到了老师家里,见到二位师兄的样貌,朕还高兴了一头,不过现在想来,还是不太准啊。”
皇上这么一说,连钱谦益都来了兴趣,皇上梦见在北都给他祝寿,那岂不是说,他一直都会圣眷不衰吗?自己肯定还成了收复河山的中兴名臣,皇上又提到他的两个弟子,这可是大吉之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