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能”胡谨言摇头。“但让当今江湖最负盛名的两个年轻人聚聚,想想也是一件极开心的事。”
“你也和那江湖走夫一样像看看江南烟雨和大梁公子的剑,到底谁更快”
“当然”胡谨言点头。“这一直都是江湖津津乐道的事啊,特别是在少爷战平仇谨后,人人就都更加希望看到两位公子一战了。”
胡谨言说得理所当然,楚行慎脸却是彻底阴沉了起来。
“你是想让我去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都相信少爷了,家主为什么就不能相信自家儿子呢”
“相信归相信,但我并未糊涂到盲目的地步,所以你现若是问我楚江宇和凌御风谁更厉害,那我可以无比明确地告诉你,凌御风要比楚江宇厉害。你刚应也听到了,那可是易筋丸所带来的痛苦啊,且还在那痛苦之中整整支持了三日之久。一个能去忍受如此痛苦的家伙,纵非高手,也算亡命徒。正所谓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所以我又怎可能会让我儿子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家主许是忘了吧,不是您不愿让自己儿子冒风险,而是你已找不到自己儿子了。”
楚行慎脸色越发阴沉了下去,他虽一直都知胡谨言可恶,却是从未觉他这么可恶过。但是一个敢用自己心病来开玩笑的下属,也就不能称之为下属,而是朋友了。和楚江宇相同的是,距离年少轻狂许多年以后,楚行慎也只剩下了胡谨言这么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
遥想当年意气风发时,他身边何曾缺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当然,他所交朋友确也都是实实在在的朋友,而非贪图他钱财地位的小人。也就是那时,他认识了金世黎东郡等人。可随时光流转,那些他曾经的朋友,都不太愿同他说话了。黎东郡只想守着那间烟雨楼,楚行慎也知他只想去守烟雨楼。金世呢,那家伙就更加不靠谱了,自从遇上青城苏大家,虽已不是和尚的他,也就真正彻底脱离了和尚的范畴。他只是想再遇苏大家,至于其他的东西,他可再管不上那许多。这不,他甚至都没和他商议过此事,因他清楚地知道,这些人若不想去帮你,则不管你说得多好听,他也不会去帮你。而他若想帮你时,则虽不用说,他也会来帮你的。当然,楚行慎也没想过让他们过来帮自己。
朋友就是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至于其他,楚行慎都不在乎。
“我发现了一个错误,”楚行慎道,“和一个专以嘴皮子为生的人去拌嘴,那我不是自讨没趣又是个什么所以我不和你说,我和我家这个名震天下的贤侄说。”转向凌御风,楚行慎又道,“贤侄可是还有什么想问的”
有吗好像有,比如楚江宇和他们都说过些什么可他不想问,因不管他说的是什么,一会也都会暴露。所以他没问,而是直接开口道“伯父和几位,应该是要失望了。”
“为什么”楚行慎皱眉。
“难道前辈也未感觉到什么”凌御风看黎谈笑。
“好像是有些东西,可你又怎能去确定说那就是你一直在等的”黎谈笑闭眼细探片刻后,也是开口道。
“就凭我比前辈更先知道空中气息的变化,所以我也知道那就是我一直在等的。”
“若真这么说的话,或许我们真就再不能等了。”黎谈笑右掌在空中一握,生长于地的草荡芦苇也是朝着手心方向的倾倒。
“这也是我一直想要的,毕竟对南宫前辈说,机会实难得。”凌御风也是长剑一震,剑鸣之声也就又响了起来。正此时,那个已在众人搀扶下歪倒一边的石裕华却又强撑着重站了起来。
石裕华双手颤抖的将大梁公子捧起,先是看向楚行慎,待其点头后,便又转向凌御风,磕磕绊绊道“此战定……定是公子此……此生最最……艰……艰苦的一战,战若没……没有大梁公子,那定也会像……像南宫桀一样的……成为终……终身遗憾。所以该是完……完璧归赵时候了。天下所……所说没错,能使配使大……大梁公子的,也就只……只有大梁公子。所以还……还望公子不……不要辱没了它。”
看着横在自己眼前的大梁公子,凌御风想也没想,也就伸手抓住了剑柄。
入了凌御风手中,当其又接触到那熟悉劲力后,石裕华明显看到了长剑的跳动。那不是抗拒,而是欣喜,好像狗狗重又遇到阔别已久的主人。
但是当得大梁公子入了凌御风手后,尚还在他手中的纯钧宝剑却是发出了一道剑鸣之声。像威胁,又像是争宠。
可是面对另一把剑的挑衅,大梁公子却只稳稳当当地停在凌御风手中,除那初始时的颤动外,便是温顺如那处在深寐之中的家猫。
而当大梁公子不再回应后,纯钧宝剑也是停下了挑衅。但其剑锋,似又要比方才更加冷利些。
看着两把长剑的变化,石裕华也是笑着转过了身子。双脚缓缓前挪时,口中也喃道“此生能见天下名剑能为剑主相争相从,那我习剑此生,便也算是无憾了。”
一语说完,他也顺着双脚的前行之势而倾倒。
注定要亡的,上天又怎会让他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