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不只可用来形容一个人的良好品德,还能形容一个人的身法之高。且我怕,怕我真正动起来,你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了。”
“你是觉我追不上你”
“我知你南宫桀也有一套不错的身法,但你要记住,有时候,身法并没那么的重要,真正重要的,还是绝对的实力。但也只有当你用尽全力后,方才知这实力的差别,到底是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那也就让我看看吧,我们之间的鸿沟,到底有多宽。”
初时,颜佩韦还不甚在意他们之间的打斗,可当南宫桀右脚旋转着的后退一步时,他人也像朱玉吴建般的圆睁着双眼。虽是相识这许久,他也未曾见过南宫桀全力以赴的模样。
颜佩韦知这不经意的动作意味着什么,正如黎谈笑言,一直以来,爆枪枪法都以沉猛见长,所以速度也就有些及不上别人。为了弥补速度的缺陷,在经百余年的完善后,一套名为“枪行步”的步法也就出现在了南宫家的武库中。
顾名思义,所谓枪行步,也就在是运枪之时用到的步法。这套步法并非是用劲力来加持速度,而是以你行枪的速度来决定你到底能够走多快。但这步法自从诞生后,也像爆枪一人无人能将它练至化境。
纵是塞进整个江湖里,颜佩韦天赋都可称上等。可纵有这上等的天赋,南宫桀还是嫌弃的未将“枪行步”传授给他。因为南宫桀认为现在颜佩韦还不配去修习“枪行步”。而若一个不配修习枪行步的人去学了枪行步,那不是要将枪行步发扬光大,而是玷污了那套顶级的身法。而在整个南宫家,也是只他南宫桀一人习了枪行步。其他不管家主抑或是别人,便也自是听说过枪行步三字。
所以颜佩韦一直都很想看看,看看爆枪在和枪行步相结合时,到底会是什么个模样。
南宫桀动了,但又好像不是他在动,而是他手中的枪在动。不,是他枪动时,他整个人也随之而动了起来。
一步丈余,但他并不只行了一步,而是不管行几步,最后看来,都是好像只一步。然后颜佩韦他看到的,便只是那一个个的残影,他们听到的,也只是那金铁交鸣声。
这是黎谈笑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因他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走,南宫桀长枪都会准时出现自己的面前。
他想转身而刺南宫桀左胸,“叮”,剑尖刺在枪杆上。
他想下蹲去削南宫桀双腿,“铛”,剑刃却又砍上了枪杆。
他好像不能再用刁钻招式攻击了,不能再快人一步的话,不管招式再如何刁钻,也都只是徒劳无用之功。且他也已注意到,每一剑击下,从南宫桀枪身反涌到他剑上的劲力,也都好像增强了几分。那家伙竟是还能在如此迅猛的攻击之中来蓄力
最后,黎谈笑他不能不去惊奇地发现,不管是有再多的技巧,高手相争,最后决胜者,都只是看你有几分的底蕴。而面前的南宫桀,显然已是一个能让他已底蕴相争的人物一个真正的高手。
所以他不再去左右绕弯,而是每次南宫桀枪至,他都毫不犹豫就用剑身狠狠地劈上。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
金铁交鸣之声本是响得很急促,可在相交五十余次后,它们便又渐慢了下来。有时竟要等到一盏茶功夫,两人手中的长剑和长枪方能再一次相交。且其相交后也并没有开始那么大的声响,彼此之间沉默着,一如南宫桀和黎谈笑两人。
他们都在蓄力,也都等着最后决定胜负的一击。
可当在场大部分人都将目光投向那两个越变越慢的身影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又再响了起来。
“怎么,难道你就只想这么看着”古徹开口,却是未向凌御风,而是转向杨念如。“南宫桀一直都想和我过过手,可也总是有碍其他的东西。今天不只是两任笑谈刀都到了,便连两代爆枪也到了。他们正交手,那我们,是不是也需要分个胜负呢”
“好啊”颜佩韦也取下了自己背上的亮银枪。“我虽没有学过枪行步,但想来,你没有臻至化境,所以我们俩交手,那是再公平不过的了。若让老头来对你,少不得别人就会说他欺负人。”
“欺负人”古徹冷笑了起来。“只愿在我杀你后,别人不会说我欺负人。”
“你不用担心,世间很多人虽活了不少的岁月,但岁月对他所起的却非什么增强作用,就好像是活到了狗身上。我想对你说来,那许多岁月,应也不过如此而已。”
“名师出高徒,南宫桀所教出的徒弟,果然是不弱他啊。”
“名师不只出高徒,且其徒弟,往往都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你若是想和我打嘴仗,那抱歉,或许真就是我欺负人了。”
朱玉再次愣住,相处两月余的时间里,他何曾见过颜佩韦这样。在他眼中,这个像是自己师兄的黑衣少年,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好像多说一句话都会耗费他极大的精力般。可现在,他却是像南宫桀一样的去对别人冷嘲热讽。一个人若变太快,总难免是会让人一时不能接受的。
但他颜佩韦虽想插手此事,凌御风却是不想让他来插手。因他知道无论是怎样,楚行慎都会竭尽所能地让楚江烟活着。凌御风已尝过世间最最难忍的痛苦,所以他不想让打开心扉的颜佩韦也这么快就去品尝这样的痛苦。
既然喜欢上了一个人,那就尽可能地朝她走近吧,而不是去渐渐远离她。
所以凌御风开口,对的却是那个他不很熟悉的翩翩男子。
“怎么,梁道兄此来,就只是为看热闹”
梁式本是站在角落中,可其尚自庆幸别人没有发现他的时候,凌御风却又将他扯进了现实。
他真只想来看看,就只是看看。
所以他的语气中,难免也就流露出了些许的真心实意。
“别误会,千万别误会,小道不过是喜欢热闹,所以大家可千万别把我扯进漩涡中。在者,这里高手如云,小道纵是想去做什么,也是无能为力啊。所以烦请大家就当小道从来没有出现过,实在不行,小道这就走,这就走”
口虽说走,脚下却如生根了般继续用余光去瞥尚在打斗中的黎谈笑和南宫桀。
“道兄难道是想去做忘恩负义之人”
凌御风没来由的一句话,顿让梁式生起了好奇之心。
“小道怎么就成忘恩负义之人了”
凌御风笑笑,便是又将莫玄衣的打算和盘托出,开口道“若是沈杨莫玄衣等人的联手,道兄觉得自己有几分胜算所以若非是我强忍了苦痛,少不道兄现在,已是一个全身空空的人了。所以这若不算恩,那什么算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