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七,四国联军兵临城下……
……
手摸着眼前大大的,间逢在三尺,略有些百叶式倾斜的横向格栅,李恪看着城外密密麻麻,而且装备无比精良的四国联军,忍不住摇头失笑。
“这就是你们经阁会议出来的应敌方略,像只乌龟似只守不攻?”
旦没好气地撇嘴:“我与邯主张击敌于外,战于代郡,信主张诱敌于内,决于獏川。我三人论不出个对错,且雍州万兵不敷于用,这才招了阁会……”
“结果阁会里全是不知兵的文臣,把你们的两大妙策全否了,选了最稳妥,也最无趣的死守铁牢?”
“还不是你想出甚阁会!相臣岂能决军事!”
李恪哈哈大笑,整个内城回声隆隆。
他笑得吵,就拽了拽旦,指着头上脚下连片的支撑杆问:“你在哪根杆将军?”
旦瞪大眼睛:“本将军又不是猴!将台在上!”
二人顺着外墙边梯一直向上,在关甲顶部找到了那个防御完备,不惧流矢的广阔将台,韩信正在那指挥测距、望哨、几级传讯演练场所。
李恪支着护栏舒坦地吸了一口长气,举目眺远:“住惯了山野,当真有些受不了铁甲内的逼仄味道。”
“这世上最智谋者夏子,最会享乐的也定是夏子。”韩信笑眯眯卷着令旗走近,“不成想,在陛下服软前竟能看到夏子出山,韩某何幸也。”
李恪笑看他一眼:“听旦说,阁会结束时骂得最难听的便是你,如今雄关落成,感想如何?”
韩信感慨一叹:“本以为政务、法务不知兵,谁成想,他们竟真能在四十几日为城束甲,信愧甚。”
“你也不必愧,他们选铁城并非知兵,而是考量。兵者视杀敌立功为天职,政者以保境安民为己任。他们站在自己的立场,自然不愿诱敌而入,自损根本,也不愿兵出于外,徒添死伤。”
韩信觉得有理,又觉得没理:“照夏子说,阁会岂不令国忘战?”
“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司马法此论定是不错的。可军务府又不是每战皆要经阁会首肯,举国之战,才需要慎之又慎。”
韩信登时恍然:“谨受教!”
李恪笑着摆了摆手:“山野村夫,此番我就是来看个热闹,待战几日我便回去了。这种小事,还碍不着我给小家伙们授课……”
二世十三年,四月初,四国合攻雍,秦不救。
雍以铁甲锁平城,驻防万,又发二十万。四国以兵六十万,锐器俱全,戮力而攻。
然雍据铁城,其甲厚,大弩不可破,内器锐,梯冲不能近。
战三十日,四国损兵三万七,雍军五千九百,战死不足千,军心大定。遂停发更役,以护民力。
又一日鸣金收兵,铁甲城下硝烟弥漫,残器、横尸密布视野。
曹参拖着疲惫的身体领兵回营,正遇见刘邦拄着拐,与营中另一位老太公范增一道,就着斜阳溜弯散心。
“王上……”
刘邦眯着眼:“又不成?”
“雍军往外射共工矢,三百步便坏了楼车云梯,未将亦用共工矢,却坏不得铁甲,也毁不去吊门……”
“不是说,以弩直击,可与墙中雍军互射,威胁颇大么?”
“止照理说威力大罢了。”曹参苦笑一声,“雍军有格栅挡着,铁城又是黑色,不见血,不落尸,连声都不轻传。士卒与之对射,只见袍泽扑倒,不见敌阵有伤,士气难为继,不久也。”
“李恪,怪才啊!”刘邦长叹了一声,颤巍巍问范增,“范公,可有策?”
“火焚之,金融之,依理说铁甲再厚亦不耐烈焰销金,火攻或可。”
“烈焰销金?”刘邦细想了好长一个片刻,“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