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队长和阚二爷风尘朴朴的坐在桌前，李会计在给他们斟水。

“老队长、阚二爷辛苦了，连营子一行有收获吗？”

“从上午等下午，李满仓根本没见着。能有什么收获。”老队长沮丧地说。

“我和老队长核计好了，他不是躲着不见吗，这事没完。该死的家伙，让我逮着恨不得用刀劈死他！”阚二爷咬牙切齿地望着窗外。

方华顿感心里凉冰冰的，她一五一十地把下午大队的会议内容叙述了一遍。“老队长，回城的三男三女您来决定，您酝酿一下，名单三天后交给大队。我明天准备去趟公社，找丁书记说说应对他们的办法。”

“丁根生被调走了，听说是凤凰县最贫困最落后的公社任副职。眼下，连营子一片白色恐怖、人心慌慌，近几天，你哪儿也不能去。方华，这次你走吧，你是个有前程的人，不要把前程再浪费在这山沟沟里。”

“老队长，黑龙沟最后一个走的人应该是我。余下的人且不说，您看，王菁还留在山上，他的精神还没得到颂扬江海涛还在拘留所里，受着囹圄之苦，我做为一点之长和他们的同学是有责任的，怎能够抛开他们一走了之呢，我不会的。”

“你这样会愁死我的。事到如今，说句心里话，哪个走了我心里也舍不得，可哪个留下来我心里也舍不得。唉！都走吧，这小山沟原本就不是你们呆的地方，都怪我太自私了。方华，去和留人员你决定吧，别让我来，剜我的心呵！”老队长痛苦地摇着头。

“那好吧。屋子里没有外人，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你们给把把关，提提看法。艾晓娟、褚明凡、牛迈、韩俪、高乾坤、关红英，预备人员：聂婷婷和魏龙。就此说明一下，艾晓娟无可争议只是关红英不足于聂婷婷，为何把她排在前面，出于仁义和情份，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忍她和高乾坤鸳鸯两地相隔。”方华明白，她无论如何安排，同学们都不会有意见，只是，她担心艾晓娟的体检恐怕难过关，同时，也担心再有类似事件的发生难以启齿罢了。

“没意见。只是，你没走太可惜了。”屋子里的人十分感慨地说。

天色开始暗淡下来，几个人走出生产队屋子，就听大门外有人喊：“快看，北京的汽车咋又回来了！”他们一听，忙加快步子来到大门前。

远远望去，脊梁坡下开进来一辆汽车。

“不对，这辆大客车不像是北京的那辆。”李会计肯定的口吻，“苗头不对，老队长，结合今天发生的事，不会是张方才和李满仓带人来针对方华和肖剑峰的吧？”

“若是这样也不无可能。方华，你要有所准备，先不要靠前，我们去挡挡。”老队长拦挡着她。

“老队长，这辆车我感觉既生疏又熟悉，所谓生疏，在连营子根本没有这大客车，谁见过？我熟悉是在石总长拉练部队见过这样的车。”方华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方华说的有见识。我觉得，李滿仓来抓人，不会兴师动众开这么大的车。为防患于未然，我们站着不要动，看着它，一会儿就明白了。”阚二爷阅历降人，一语掷地有声，大家远远地看着它。

大客车下了两孔桥，清楚显现车厢下有一条蓝色的杠子，车门有红色的五角星，轻车熟路径直奔生产队开来。

渐渐地驶到面前，车门开了，下来一个年轻英俊潇洒的军人，微笑着挥手朝人群走过来，站在老队长面前，双脚一拼“啪！”一个标准的军礼：“老队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