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月亮挂在空中，群星闪烁，田参谋长和方华并肩走在山间的小路上：“今天下午，我接到了贺副司令的指示，首长很同情、理解艾晓娟的处镜，但任何人也不能违反征兵原则，他表示很惋惜。方华，她当兵是无缘了，我心里同你一样也不好受，可我尽了最大的努力。”

“田大哥，你无需自责，我事先有感觉，只是心里还存在希冀的幻想。我是忒期待着成功，这样，可免除我更大的担心，她抽调回城也恐怕过不了体检那道关。那么，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山沟沟里怎么办呢？”

“真是世事难料、时事造人啊！”田参谋长颇具感慨地说：“来时想到了你们这里会有变化，但不曾料到会这么大。楚雨晴又走了，眼下看，应尽快把江海涛放回来，过几天就要填自愿表了。还有，聂婷婷当兵不会有问题吧？”

“你大可放心好了，凭我对她的了解百分之百没问题。”方华真诚地说。

“你不要往歪了想，是贺司最想知道的。那晚我们军民文艺汇演结束后，贺司认真地说，你们女知青中他看好了俩个人，一个是聂婷婷，另一个是你猜？”他笑着神秘地望着她。

“别买关子。你不用说，我根本不想听。”方华略有所悟。

“我想说，是你！可他说你是个女强人，担心他儿子齁不住，最后看好的是聂婷婷。”

“哼、哼，怎么说呢？”方华莞尔一笑：“贺司令看人还算有眼力，只是，他根本没看准我。我是个不愿受人挟持，无拘无束，想做就做，又什么都做不好、很自我的女人。”方华有意地这样说。

“方华，都说人贵有自知明，起码你没有。我今年二十九岁，聪明睿智，正团级，未婚，长得不尽人意，可一见钟情于你，至今仍耿耿于怀。有一点起码与你相同，没有自知自明。”田迟华双手扳着方华的肩，双眼深情地望着她。

一股强烈的激流汇合成情感的巨浪撞击着方华的心邸，她热血佛腾，仿佛象一叶飞舟在浪花飞溅的大海里颠簸刹那间看到了停泊的港湾。

自打当初相逢，他那多情的目光就铭刻在她的心里，此时此刻，冥冥之中的俩情相悦有一人倾诉衷肠，自己为何还要矜持呢？

方华仰望着天空，压抑着激动的心，轻轻拨开他的手：“谢谢，我很欣赏你，但不能答应你，因为，目前我还没有想好去当兵。”

“你说什么？不会吧，抽调回城和留在这里当社长，怎么能于你的理想、志愿相比呢？这次见面，我看到了你高兴的样子。是我刚才的行为举止太冒昧、冲动，我收回成命，恳请你原谅我！”他悔恨、自责地说。

“田大哥，你千万不要这么讲。是的，当一个文艺兵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夙愿，是任何事物也比拟不了的。可我刚才说的是真心话。你还不十分了解我。回过头看着眼前的事，我心里有许许多多的不忍，又有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何去何从，我都说服不了我自己。谢谢你对我的好。”方华转过身去，泪水顺着这刚毅姑娘的脸上簌簌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