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需要我详细描述一下万恶的长相,但一听说是银发古装美男子,警官便摆摆手说足够了,我虽然心里七上八下的但也被逗乐了一下,万恶肯定没想到他独特的发型和着装在此时竟能得一些方便。
到了下午,我实在不放心便跟着吴大哥搜寻,吴大哥还牵了只接近全黑的昆明犬,他唤它大白,这名字取的,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给大白闻了万恶昨晚留下的布条后,我们就跟着它跑,它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就这样被大白遛了半个钟头,它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正是我昨晚乘坐敞篷电动三轮车时瞥见的那条泛着银光的小溪。吴大哥蹲下仔细瞧那溪水,摸了摸大白的脑袋:“干得漂亮。”
这溪水昨晚泛出银光确实不正常,但今天已经没有银光了。于是我问这儿有什么异常的,吴大哥眉头微蹙,像是不愿意告诉我,但还是说了:“溪水比平常的要黄一点,可能是从上游流下来的血液被稀释了。”
我闻言深感不是滋味,但如果是万恶的血,早点找到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如此想到便沿溪流往上游跑,吴大哥也牵起大白跑了起来。跑了一段后发现这溪水竟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在草木和山石之间半遮半掩地淌着。
我们停在了山脚,一路跑来并未见溪水变红,只比之前看到的更黄一点。只是想起昨晚村管事吴叔叔提到这附近山上有猛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有些发怵。吴大哥倒是直接往山上走,正了正他的警帽,“哪有什么野兽,吓唬人的,跟着我。”
我看那山上层层叠叠的都是绿,山虽不高,却一条小路也没有,如同一小片原始森林。我脑补了万恶灰白长袍浸着血液,躺在层层叠叠的一片绿色里,无人救援,咬了咬牙,纵使惜命如我,也要上这片人迹罕至的荒山找到万恶。更重要的是,我刚瞥见吴大哥身上配着枪,加上警棍和大白,一般野兽绰绰有余。
沿溪流而上,依旧未见水流泛红,只是越来越黄,慢慢地竟然开始显出棕色。四周寂静,偶有不知名的禽类叫声。估摸着快到半山腰,我和吴大哥都开始否定溪水中的黄色是被稀释的血液,但还是不自觉地继续走下去。
已过半山腰,大白突然兴奋了起来,直往上冲,在一堆乱草前停了下来开始嗅,之前这溪流一直是单行道,到这里却是由两路汇聚的,一路来自上面山上,一路来自大白正在嗅的杂草里,杂草根部浸在棕黄色的水中,有腐烂迹象。
吴大哥拨开了杂草,赫然出现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是家里正常门洞的一半大小,形状不规则,像是天然形成的。瞧瞧洞内,暗无光日,黑得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大白一狗当先,冲着山洞就吼了几声,我们听到有回音出来,夹杂着一些细碎的“啧啧哒哒”,倒像是踩水的声音。
“有人。”我和吴大哥几乎异口同声。
洞内的人像是觉察到我们了,踩水的声音变得急促,但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远——他在逃跑。大白一下子被刺激到了,直往洞里冲,紧接着吴大哥也猫了进去,我天,我一点都不想钻进这个鬼地方,但还是跟着进去了。如果里面是万恶的话,跑得那么慌也不知道在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去捉他个现行岂不有趣,一想到这儿,我的兴奋程度堪比大白。
洞窄,吴大哥的体型只能爬着前进,我还行,蹲着跟在后面挪步,没挪几步就陷入了一片漆黑,于是从背包里取出手电,这已是我的出门标配,没想到吴大哥也拿出了一个手电,看起来还是高级货,同道中人。
奇怪的是,刚进来时溪水还湿了我的脚底,越往里面水位离我的脚却越来越远且水不流动,此时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外面棕黄色的水是漫出洞口的。这洞再往下走去,怕全是棕黄色的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