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诸如兰贵妃之流,心里自然乐开了花。不管是她的算计已经奏了效,还是皇后真的沉疴难去、命不久矣,于她而言都无二致,皇后倒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这个后宫,中宫那边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事已至此,也该是时候再进一步,让皇上把这决定给做了。
十一月中,钦天监上报近夜星象,称东南有疑光侵向紫微,紫微星偏移有异,此乃大灾之兆。恰逢长德太子新丧入陵之事完结,皇帝略感不妥,询问何法可解。
钦天监正言,星象晦暗偏移,乃是上天警示,应早立国本,安四境民心,当可致令星象重明,归入正轨。时下群臣纷纷上书,请求皇上重立太子,以安国本。
虽然皇帝早前一直想废太子而立荣王,但是如今事多生变,荣王朝中声势过强,圣心难测,他不得不对荣王再度起了疑心。
对于一向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皇帝来说,钦天监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所以这种言论,他也就是刚开始觉得有点疑惑,过后也不再多提。
正值皇后痛失爱子,两人离心冷战,皇帝深感力所不怠,再加上荣王势力的一再扩张,让他感觉到了隐在暗处、正蠢蠢欲动的危机。
于是,在十一月末,皇帝把原定于年节后的打算提到了日程上,下了一道初旨,晋月绫宫嫔妃萧氏为淑贵妃,赐封号“宁”,封妃大典着定于十二月初七盛大举行。
皇帝的晋妃之举,已经不言而喻,他想让两宫贵妃平分秋色,共同协理后宫诸事,从而平衡后宫的势力。
可是对荣王一党来说,却是另一个危机。
荣王端坐在绮云宫的内殿里,小心翼翼地安慰着母妃。
“萧妃上位,正意味着中宫的衰落。母妃,也不必过于担心,毕竟一个新上位、没有半点人脉的萧妃,比起一个身处中宫、占有大义名分的皇后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兰贵妃自然明白这个中由头,可自己的心里始终咽不下这一口气。她陪伴了帝驾这么多年,一直位居众妃之首,圣宠不衰,现在却要与一个多年无宠的萧妃平起平坐,又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话是这么说,她到底还是有一个儿子。”
提起英王,荣王只是不屑地一笑,“一个容貌残毁的皇子,无能亦无权,怎么可能与儿臣并肩呢?母妃,您多想了。”
听着兰贵妃总算也点了点头,“皇儿说得对,英王容貌已毁,光是这一点,总归母妃还是可以稍稍放心的。”
荣王突然蹙眉道:“母妃,眼下要担心的,我倒觉得是顺王。”
兰贵妃有些疑问,“顺王?顺王一向不涉朝局,德妃也向来不得宠,皇儿有什么可担心的?”
荣王摇了摇头,德妃虽然不得宠,但是父皇一向敬重她,而且已故太子也曾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才正式受封,所以这对母子绝对不可小觑。
如今太子已死,皇后失势,德妃又素来与皇后交好,难免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生出些平素不该有的妄想来。
“母妃,不管怎么样,您还是得多提防一下这位玉凝宫的德妃娘娘,儿臣总觉得,此人不简单。”
兰贵妃见他如此慎重的样子,于是不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