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袭我俞家,杀!”
“君上下令吧!”
俞家军的大帐里,一群浑身带血、双眼发红的军帅们怒气冲天地吼着。这群俞家子弟刚刚攻灭了贺家封邑,斩获无数财帛美女,个个战意正盛。
俞潜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军心可用。那寡人就多说几句,姓步的手里,最多有二三百能战之兵。被其掠走的战俘奴隶倒是不少,可这些贱民劳累饥饿,弱不禁风,不堪一击。尔等乃是我大俞国的精兵,只要击败步云龙的兵马,就可威震三川。”
众人齐吼:“必胜!”
“俞家必胜!”
俞潜立时传下军令:“俞厚,你速去河边告诉水师,让其备好渡河之船俞山,你为前队主力,率先渡河俞起为中路……”
俞山的一千人马,还剩七百多人,加上曾方的残部二百多人,凑齐了一千人马,浩浩荡荡地开向河边。
正行之间,忽见两匹快马飞驰而来,直奔中军,来在俞潜的戎车前,低声道:“禀报君上,俞家集被袭,老宅被人放火烧毁!,五十名护军追击纵火者时,被敌全数杀死!”
“什么?老宅毁了?”俞潜气血上涌,差点从车上栽倒,侍卫赶紧将他扶坐下来。
俞家集就是俞国的都城,而老宅更是要充作国府和后宫之用的。老宅烧毁,那岂不是亡国之兆。
他深深吸了口,人也镇静了几分:“到底是什么回事,给寡人说清楚!”
“回禀君上,子夜时分,有刺客入宅。黑山寨的人与刺客激战,一直追出了城外。天快亮的时候,有一队骑兵喊门,自称是黑山寨的人。城门刚一打开,他们就杀了守门的兄弟,驱马在城中横冲直撞,四处放火。待兄弟起身的时候,他们已经逃走了。俞风带了十辆战车追击,却又在城东被他们伏击,只逃回来两个人……”
俞起在侧喝道:“把话说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袭我老宅?”
“他们自称是步家军。”
“姓步的,老夫与你不共戴天!”俞潜心头大恨,咬牙切齿:“传令全军,快速渡河!”
中川河上本有两座木桥,俞家军攻打河西时,被河西军拆毁。俞厚赶到河边一看,桥毁了,船没了,只得赶紧征召人手修桥造筏。
四五百奴隶,一边修桥,一边砍木赶制浮筏。可制筏容易修桥难,俞家大军赶到河边时,桥连一半都没修好,木筏木排却已经制成了十多个。
俞山在河边察看水情时,忽听身边的兵士纷纷低语,他挥起鞭子狠狠地抽了出去:“再敢谣言惑军,斩!”
兵士捂着流血的脸腮怒目不语,身边的兵士正想上前争辩,却被卒帅一把拉住。
俞山走后,那挨了鞭子的兵士低声咒骂。想要争辩的兵士也埋怨起来:“这么多筏子,弄两座浮桥都够了,大人为何不让俺说。”
卒帅低声道:“他如此对待咱们兄弟,还说个屁。”
挨鞭的兵士点头道:“对,说了也是让咱去架桥,架慢了还不是一个死?”
俞山来到河滩,寻到了俞厚:“厚子,船呢?”
俞厚骂道:“不知那些水兵死哪去了,俺过来的时候,河上连个船影都没有。”
俞山一听,急急奔回中军,向俞潜道:“禀报君上,河上的船一条也没了。要不要改变路线,从上游过河?”
俞潜问:“船还能飞了不成?”
俞山摇头:“水兵打了败仗,兴许是把船驶到僻静之处停靠了。”
“赶快派人寻找,令其马上过来接应兵马渡河。”
半个时辰后,快马来报:“报,水军卒帅田书投靠了步家军,把军船全数开跑了。”
“竖子小儿,气煞我也!”俞潜听罢,一股恶气冲上脑门,仰头喷出一口鲜血,昏倒在车厢之中。
侍卫赶紧喊来郎中急救,俞山却是怒气冲天:“就是游,老子也要游过大河,定将那姓步的碎尸万段!”
平川河东岸,步云龙几人驻足瞭望。见西岸一片忙碌,孟健笑道:“他们急着过河找死,倒省了咱的工夫了!”
邓英有点担心地说:“对岸可是有小两千人,若他们渡河而来,咱到手的奴隶会不会逃了?”
孟健晃着手里持柴刀说:“两千人马?哼哼,在本官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步云龙道:“不可轻敌,回去合计合计,争取一战竞功,免得拖延行程。”
近午时分,俞家军在西岸扎成了五十多个排筏,一个挨着一个地栓在河边。一里多长的木排好似垂死的巨蟒一般,在河水的冲击下,挣扎摇摆,上下起伏。
东岸的步家军已经沿河列队,三个营的人马排成了品字,严阵以待。位居正中的,是二营的两个连队分列左右的,是两营骑兵。
木排列好之后,俞家军却又不急于进攻。他们列队上了西岸,揭开了冒着热气的大锅,热腾腾的肉食分发到兵士的碗中,引得兵士一阵欢呼。
诱人的肉香飘到对岸,未及吃饭的步家兵嚅动着喉咙,吞咽着口水,肚子也发出了辘辘的饿叫。
步云龙手下的四百人马忙活了大半夜,为了让他们好好歇息,直到对岸的木排扎成之后,才开始集合列队,还没来得及做饭。
孟健站在河边高声骂道:“吃吃吃,撑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俞家兵故意炫耀,将碗里的肉块高高挑起,隔着河岸大吃大嚼:“好香的肉啊!”
“对面的贱奴,等着去做饿死鬼吧!”
步云龙向邓英低声说道:“去告诉弟兄们,灭此朝食,猪肉管饱。”
孟健一脸茫然:“猪肉管饱挺好,灭此朝食啥意思?”
步云龙一时气结,喘了口大气,说道:“让弟兄们喊起来,就喊打败俞家王八蛋,回头咱再吃早饭!”
孟健听了大喜:“妙,还是大人有文才。”
河西大吃肉,河东大喊,吼声震天:“打败俞家王八蛋,回头咱再吃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