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布告摊开,为首的巡俭使将画中人与男子对照了一番,本就冷凝的脸愈发难看起来。
“慌慌张张,定是做贼心虚。”其中一位巡俭使冷声开口,“将他抓起来!”
差役们不疑有假,两步上前将人铐了起来,拖着就往府衙走。
“冤枉啊大人!”
清瘦男子哪里是什么可疑人物,他只不过是到城里卖个菜罢了,天知道他犯了什么罪要被抓到牢里。
“斐大人查的如何?”
几个巡俭使正要往回走,一道笑吟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为首的巡俭使,职任巡俭北司指挥使的斐夙停下脚步,视线冷淡的向来人看去。
人来人往的街道中,一身着浅黄色衣袍的年轻男子握着扇,被随从众星捧月般拥了过来。
“斐大人?”年轻男子探扇挑眉,他生得一张清雅的脸,加之紫金冠束发,一身贵气。
跟在斐夙身后的几个巡俭使脸色瞬间黑了下来,“郡王若无要事,还请不要妨碍公务。”
要不是这个小郡王,他们北司也不至于到大街上抓人盘问。
“大胆!谁准你这么跟王爷说话!”一随从自郡王身后站出来,呵道。
“退下。”郡王将折扇合起。
“不知郡王有何要事?”斐夙音色冷淡,“臣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在此停留。”
“斐大人如此查案,不妥吧?”郡王横握折扇,意有所指,“这满街上下,人心惶惶的,若是传入京里”
斐夙神色不变,“臣也是查案心切,莫非郡王有更好的方法?”
郡王笑容凝住,“那本王就不打扰斐大人了。”他就知道从斐夙嘴里撬不出什么消息。
“走!”
随从们众星捧月般拥着他来,又众星捧月般拥着他离去。
“这小郡王不是一向只爱流连花街遛鸟?怎么突然想起咱们巡俭司了?”一北司巡俭使疑道。
“你还别说,自上次月江楼一案,这郡王爷也不知是突然开了窍还是什么,竟将王府里那些花啊鸟啊,全给卖出去了,你说稀奇不稀奇?”
“这几月可有在花街见过郡王?”一巡俭使搭腔问。
有声音犹豫了一下,“……我倒是在华元侯府门前见过几次。”
斐夙目光一沉,握着剑柄甩袖离去。几人还在低声说话,见状忙跟了上去。
五疾山土匪作恶多端,近日又杀了不少官差,劫了官银,是以府衙大怒,命巡俭司彻查此事。巡俭南北两司各司其职,南司纵然有心,可这案子到底是北司的差事。
衙门,司事厅。
白墙透花窗,雕梁上的灯笼随风微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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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花瓣纷落,坠在光影陆离的青石地板上,折射出冷色的光。
斐夙坐在主位上,正神色冷淡的擦拭佩剑。窗外暮色苍茫,云层中似有金色锦织远远铺来。
门室外竹帘晃动,落日余晖下,一身量高挑的巡俭使走了进来。来人容色雅正,眉目沉冷,腰间摁着一柄长剑,正是他的心腹陈煜。
“大人。”他走到斐夙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斐夙神色不变,“说。”
“涂丹公子被燕世子接走了。”这人正是当日奉命去接涂丹的巡俭使。
“被接走了?”斐夙将剑放下,神色冷淡得看不出什么情绪。
陈煜,“燕世子的人不知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我的人刚到华元侯府,涂丹公子的马车就出了城门。”
“派人去普寒寺盯着。”
“是!”
朱衣拂风轻摆,斐夙掀开珠帘走出房门,日光从枝叶缝隙洒落,落在他身上,将衣襟上的金线映出冷色的光。
陈煜跟在他身后,一步伐匆匆的巡俭使穿过垂花门走进来,先是行礼,“禀大人,事情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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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一农妇装扮的匪徒挑着筐,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往巷角深处走。
这匪徒生得如同寻常女子般身段,一头长发盘起,耳垂带环,加之容貌清秀,装扮起来似模似样,难怪能躲开满大街的巡俭使。
巷子两旁皆宅门紧闭,不见一抹人影,“农妇”走到拐角处一宅门前,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咚咚咚”敲门。
“谁呀?”一道婉转的女声从门内传来,“来了来了。”
“吱呀”一声,宅门打开。
头戴金钗眸若秋水的妇人自门中走出来,见敲门的是一年轻农妇,妇人眉头一蹙,“嫂嫂是?”
“是我。”低沉的男声从农妇口中响起。
妇人瞪大眼睛,连退数步,“你是谁?”
“农妇”见状,忙道,“辛娘,是我,相公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