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64)入门(2 / 2)农家灾星养成状元狼首页

泗水,谢府门前,谢迊大婚之日,一阵轰鸣的鞭炮声,接连响起。

“哎呀!新郎官迎亲回来了,看这后面,跟着四顶花轿,真体面啊!”身穿一身新衣是马桂花,挥舞着帕子,谄媚笑道。

站在旁侧的牛招娣,一脸羡慕,道“啧啧!看看人家举人老爷,一次竟取了四个俊姑娘!”

但见街道拐角处,新郎官谢迊身着状元款式的婚服,爵弁,玄端礼服,缁衪纁裳,白绢单衣,纁色的韠,赤色舄,等物一应俱全,跨下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各色四顶花轿。

居首位的是以黄金为主体的超大花轿,高十余尺,阁六尺许,深达八尺,黄金轿框的四周罩以正红色的绫罗轿帏,在四角各缀着一个大大的彩球,那流苏一直垂到底,四方四角出檐的宝塔金顶,映着朝霞,璀璨夺目,照得人睁不开眼。

两旁跟着数百位,穿得清一色的宁王府陪嫁奴才,分别抬着一百二十八抬,沉甸甸的嫁妆箱子,一担担坠弯了鎏金扁担,看得两旁百姓直咽口水。

角门前,边石榴压着心中的嫉妒,捻酸道“那朱觐钥不愧是朱姓郡主,虽小产伤了身子,日后子嗣艰难了些,但结发嫡妻之位,却是坐得稳稳的。”

但众人皆忙着数嫁妆,或道喜,哪里有空搭理这乡下妇人。

紧随其后的是银红轿帏丝织花轿,轿帏上用银线绣着富贵牡丹,事事如意的花纹,轿箱两壁栏槛都雕镂银花,均是艳粉浮银的喜字,和如意的纹路。

两侧跟着程婽羽的奶娘疏榛,二十八个陪嫁丫鬟,家丁抬着六十四抬嫁妆,迈着轻盈的步子,走的很是轻松。

李莹因被林淑清怀疑换子之事,不得不为了安其心,将程婽羽以两府联姻的名义,许配过来,但又怎会精心的准备喜服、嫁妆等物。为了程府颜面这才生生凑上六十四抬。

陪嫁之人除了趁机跟来的疏榛,其余丫鬟皆是李莹眼线,各府明眼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看破,却不说破。

但这轻飘飘的六十四抬嫁妆,也足以令边石榴眼馋,想起自己做妾的女儿李晚歌,神色中闪过一道市侩,嘟囔道“程府义女程婽羽与谢迊退婚未成,虽仅能为平妻,但也算有福气啊!”

再后,跟着的是一顶桃红色轿帏,其铜质花轿上面绣着“禧”字、麒麟送子,貔貅生动,活灵活现,整体织绣工艺,既精湛,又细腻。

八名贴身丫鬟跟在两旁,数名有功夫在身的奴仆,担着四十八抬嫁妆,大汗淋漓,每一步皆在红毯上留下一只印痕。

可以看出,这四十八抬嫁妆装得有多瓷实,怕是将金银珠宝码放得严丝合缝,否则怎会令将军府出身的练家子,走得这般吃力。

除了铜质的轿子,其余皆比前面的银轿贵重,可见身为凌婳蝶其母,程克慧的用心良苦。

这时,只听边石榴吧唧着嘴,道“堂堂将军府嫡女做贵妾,那凌婳蝶可是世家嫡女,真是亏大了!”

位于最后的是一顶,二人抬的木质窄娇,水粉色素面彩绸的轿帏,与前几顶花轿比起来寒酸些许,没有嫁妆,没有奴仆,单是孤零零的一顶水粉色花轿。

其母边石榴神色中闪过一道难堪,尴尬道“咱家晚歌好歹也是谢迊的亲表妹,长得也水灵,还是咱们村的村花咧,竟只能被纳为贱妾,真是委屈……”

李仲田瞧着众人脸色,急忙压下边石榴未完的话,叉开话题,道“这边亚煵也真是好福气,虽克夫,死了两任夫君,自己又改嫁三次,但也架不住儿子有出息啊,一日光景,便添上四个俏儿媳妇孝敬。”

王来睇双手抱臂,冷哼一声,道“哼!别看边亚煵这时风光,但这几个儿媳妇,家事背景可不是她这村妇能压得住的。反倒是程溁那小丫头片子,竟一跃成为高高在上的溁仙郡主,还有那灾星死心塌地的护着,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马桂花在心中比较了一番,摇摇头,道“再看王铁嘴,看着长得五大三粗的,她家枣花却是个命薄的,竟在洞房花烛夜,被上月那场大火,烧得尸骨无存,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边石榴想起王铁嘴说自家闺女,李晚歌是破鞋时,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道“那王铁嘴的嘴太坏了,十里八村就没有不被她说过闲话的人,得罪人不计其数。

哼!不然咱们几个都去北山狐仙庙找边亚煵,就她非要嫁女,可嫁女就嫁女吧,竟然被烧死在洞房花烛夜,听说这种死法是要化作红煞的,比厉鬼都狠恶,连鬼见到都会没命的。”

“落轿,请新郎踢轿门,迎新娘下轿!”轿外喜婆精神的喊道。

迎亲的队伍从头望不到尾,宾客起身相迎时,黄金花轿从谢府门前两堆旺火中间通过,平落院中。

当下,谢迊以三支无镞箭射轿门,取兴旺发达、驱邪避煞之意。

随后在朱觐钥下轿前,谢迊上前对鎏金轿门猛踢一脚,寓意给结发嫡妻朱觐钥一个下马威,好让她日后百依百顺、服服帖帖。

否则,堂堂亲王之女下嫁,恐会导致日后家族不睦。

头披红盖头的朱觐钥,随着喜婆的牵引,顶着几十斤重的凤冠霞帔,红裙边的金纹微微摇曳,每一次摆动,皆呼应着袖口绣着的金色花纹,随着三寸镂空红玉鞋一步步踩着金丝红毯,奢美到了极致,令人眼花缭乱,在座众宾客无不惊叹,宁王府对朱觐钥的疼宠。

同上轿时一样,新娘在下轿时也禁忌踏土,待跨进谢府正厅,越过门栏时,朱觐钥在红盖头的遮挡下,不小心用缠成三寸金莲的纤足,“咔嚓”一声,猛然踩在门坎上,随即,足下一个踉跄,又蹬在门栏上。

高朋满座的宾客不禁一阵唏嘘,暗自对谢迊这位嫡妻有了几分掂量。

打扮得一身华丽的边亚煵,急忙上前,扶下朱觐钥,摆着准婆婆的架势,狠掐了一把朱觐钥胳膊上的嫩肉,用仅二人能听到的音量,指责道“本夫人不管你是不是皇族郡主,如今只要嫁给我儿子,便要遵守本夫人的规矩,这么多宾客看着,竟还敢丢人现眼,你不要脸面,我儿子还要脸呢!”

与此同时,一位子孙满堂的全福老夫人,将一只象征勤劳持家的小水桶交给朱觐钥,令其提桶进正堂,将桶放在神台祖位的左边,随后到房中顶梁柱旁,背靠着柱子坐下,俗谓之坐中柱。

待平妻程婽羽等人进门后,才可离开中柱拜堂,不拘礼节地自由走动。

朱觐钥可是从小宠到大的,在天高皇帝远的豫章,她便是血统最尊贵的女子,这时听了边亚煵的警告,不禁一愣。

这会儿竟还要等后面的平妻、贱妾进门后,才能拜堂,火气是蹭蹭直冒,哪里还管得了边亚煵是谢迊的生母。

立时,佯装脚下又一个不稳,将手里的小水桶顺着边亚煵的领口,直浇下去。

霎时,众人哑然。

湿透了的边亚煵,丝绸的新衣贴在身上,凹凸的身形全部显现,怒目圆睁的指着朱觐钥,欲要再逞长辈、婆婆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