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苗条瘦高,走路姿势有些眼熟,待马车慢慢地走过她的身边时,二人都愣住了。
何明远坐在马车里,凝视着她。
她站在原地,死死地瞪着他。
二人的目光相聚不过几秒,但头脑里却把几年的恩怨翻了出来。
女子双手攥拳,紧紧咬着嘴唇,渐渐渗出血来,泪水滂沱,汩汩流出,有一刻真想追上去,但理智阻止了她,这样做无异于以卵击石,小不忍则乱大谋,她需要忍!
何明远慢慢地把窗帘放了下来,心道:!你还气哼哼的?老子还有气没地撒呢!
“怎么了?”崔若萱问。
“哦!没什么,一个故人罢了,一个故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向娘子问道:“我听说那个张婉仪被元家赶出来了?可是真的?”
“你不知道?市井里面都说,他克父克母还克夫,元家耐不住,怕把自己家也克的倾家荡产,就把她赶出来了。”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说道:“张永年夫妇,再加上一个元子修,你不可不防啊!”
“她一个女人家,能做什么?再者说了,张永年的死与我何干?”
说完这话,他也有些感到害怕,张家家破人亡,虽然都是自作自受,可人们哪里会这样想,连市井上都把自己那事儿当书说了,想必当事人,那一定是咬着牙,放着屁地恨自己。
如今张婉仪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是一心复仇,在古代这种忠孝当头的社会,就是她把自己当街捅死,那也不会是死罪,说不定还要受到朝廷嘉奖,想着想着,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不怕横的,也不怕硬的,就怕不要命的,他跟你愣怼你有什么办法。
他思来想去,试探性地说道:“要不你们回扬州?”
“回扬州?回扬州做什么?怎么?你怕了?”
“我不是担心你们吗?”
“用不着!长安县那笔账我还没跟她算呢!要不是她撺掇着元家找你,你至于处处遇险?真是没机会,若是在早以前,直接让大理寺把那贱人抓来,剁去了手脚,扔在厕里做人彘!看她还怎么威风?”
何明远侧目而视地看着她,说道:“说这些没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改日我雇些人来,你们出入也注意一些,别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你自己也得多小心。”
“这我知道。”
马车走了有半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崔涤家。
虽然现如今何明远官职与这位九叔差不多,却仍旧是大手大脚的往他家里送钱。
门子接过一袋子钱,便高高兴兴地引着下人将送来的布匹拉到了后院里。
崔涤这次也不再似以前那么傲慢,竟然起身迎接这位侄儿女婿。
何明远上前深深一揖,道:“侄儿见过九叔。”
崔涤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十分热情地说道:“一家人还这么客气?快快快,你婶子做了好吃的,都等你好半天了,今天咱爷俩得好好喝几杯!”
这么热情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见,再看那一边,崔夫人把采薇抱在身上,与娘子有说有笑的,一同走进了大堂。
都说金钱买不来亲情,那只是价钱不到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