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倾房门推开,匆忙而来的魏长平甚至外袍上的玉带都没来得及系好,可见出门时的仓促。
魏长平在地上跪了,“父皇为何匆匆叫我来此,可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
魏将行沉着眉眼,一副风雨欲来之色,“我问你,你三弟离开行宫,你为何不告诉我!”
魏长平听着看了旁边站着的魏清流一眼,“儿臣自以为将此事瞒的很好,不知父皇是从何处得知?”
魏将行甩袖,“这御林禁卫全是朕的人,朕若是想知道什么事,你怎么可能瞒的住!”
魏长平接着道,“儿臣不知道父皇从禁卫军那里听说了什么,但是儿臣之所以不愿意告诉父皇,也是有原因的……”
到这要紧地方,魏长平却噤了声,显然,他想把这事只说给魏将行一人知晓。
魏将行怎么可能没看出魏长平的意思。
可就算魏清流走了,这房梁上还藏了一个。
“都是自家人,但说无妨。”
魏长平瞬时就明白了魏将行的意思。
“回禀父皇,今日儿臣确实在外见到了魏朱,还被她指使着孔最抽了如烟夫婿耳光,这本是小事,反正有三弟纵着,魏朱一向是那个性子,只是儿臣在魏朱那里听说了一件事:三弟之所以拖延回京,是因为病重。”
一旁的魏清流神神在在的站着,这些事他都已经给魏将行说过了。
照他的意思,晋王刻意隐瞒皇上齐王的病情,意在隔开父子两人,制造两人隔阂,最好再惹得魏将行多疑,以为晋王意在夺位,其心可诛。
魏将行笑笑,他自认这计策好极。
他在兄弟三人里的确平庸,可是这份平庸,此时却成了最好的保护色。
那个位子,他也想要。
魏清流垂下眼皮,将这不上不下的中庸之态演绎个淋漓尽致。
而魏长平的声音也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父皇可知道三弟在岭东如何作为?”
“他广修道路,开阔水域,的确水上商道为百姓们提供了方便,可是若这商道意在钱财之外哪?”
魏长平道,“三弟这些年在魏朱的帮助下,在岭南大揽其财,又在岭东招兵买马,我听从岭南而来的商人说,那城里的护卫队比京城还要戒备森严,再一问那军队数量,动辄上万。
我知三弟性情,自然更加知道他不会做出威胁京城的事,只是儿臣时时在想,若是三弟的军队乘船而来,这京城又能撑下去几日光景。”
魏清流目瞪口呆,他竟然还不知道魏云那个不吭不响的人,竟然做了这许多事情。
他联想到大军乘船而来的景象,顿感心头发凉。
“而且……”
魏长平的言论显然还没完,“父皇这边刚遇刺,齐王那里就重病在床,我总觉得这事情太过巧合了一些。”
有些话点到为止。
有些事联想比事实还要可怖。
魏将行脸色晦暗不明,“听你的意思,你三弟是打算造反?”
魏长平刚想言语,却听魏将行接着道,“他不仅想造反,而且因为他太过迫不及待,干脆直接派人过来刺杀于我?”
魏将行不怒自威,听得一旁的魏清流齐齐跪下。
“父皇息怒!”
“好好好!”
魏将行一连说了三个好,“我觉得这皇位没意思,你们却上赶着想要过来!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这么想,这派人刺杀于我的,也可以是你们其中任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