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朱公一步三晃的样子,‘番薯’心里直打颤。要是老朱公摔着了,就此有个三长两短,‘番薯’觉得身上的皮被剥了都是轻的。大少爷溜了,只能是他顶锅,赶紧的上前扶着东倒西歪的族公,防止对方气急之下摔伤了。
“我打你这个坏东西,一天到晚不学好,尽学着偷东西!”老朱公耳背,不过看到‘番薯’能够前来扶着他,心里已经知道是光裕堂的朱氏族人。既然是自家人,那就不用客气,嘴里根本不领‘番薯’的好,举着拐杖就是抽。
老朱公拐杖是贵竹子作的,打的不伤,但是特别的疼,而且老朱公也打人也遵从着赣南乡下人教育子孙后辈的规矩,不打腰部以上,只往【屁】股和腿脚上抽。
老朱公年老,骨骼收缩,而‘番薯’又长的牛高马上,结果【屁】股上没抽中几下,全打在腿脚上了。不能跑,不能反抗,更不敢躲,就怕老朱公因此更生气,从而出现什么意外。只是打了几下,痛的‘番薯’两眼的泪水就出来了,赶紧讨饶。
“老朱公,别打,别打,我是番薯,……番薯!”
‘番薯’把嘴巴凑到老朱公耳边大声嚷嚷,不但要扶着对方怕老人家摔倒,双脚还要跳马神一样闪猴,心里很是无奈。
多叫了几声。
老朱公总算是听清了‘番薯’说话。
“番薯?……这个时候哪来的番薯,一天到晚不学好,还在这里说谎!”
老朱公举着拐杖又抽,抽了几个还是突然想明白了。“你是说你是‘番薯’?……”
“对对对,我是‘番薯’!”‘番薯’早已是满头大汗,忙不迭的点头。真是不容易啊!
“你是‘番薯’?……”
老朱公瞅着一对老花眼,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身前的小伙子,越看越是觉得熟悉。赶紧停了手里的拐杖,对着‘番薯’就问道:“这么说刚才跑了的那个是大少爷?”
朱学休站在后山的一棵松树下,等了一个多小时,‘番薯’才愁眉苦脸的、慢腾腾跟上来。
“少爷,……”
“别说话,看着就像家里死了人一样,扫兴的很!”大少爷兴趣乏乏。
朱学休打断了‘番薯’的诉苦,一双眼瞪着对方,翻着白眼,就是不让‘番薯’说话。“赶紧的,在树下站了大半天了,一身粘粘的,找个地方洗澡去!”
听到大少爷想在游水,‘番薯’的一张脸顿时又黑了下来,满脸难色。“少爷,天还没黑呢,现在去不好吧?”
夏天日长,太阳正要下山,天色将黑不黑之际,大少爷想要洗澡,当然不是回家屋里洗,而是想着去河里游水。
紫溪河虽宽,但离光裕堂却是有些远,不过光裕堂所在的每个村子都有小河,穿村而过。沿途建有几个水坝,朱学休经常偷偷摸摸的带着‘番薯’和几个小年轻一起前去游水。
至于为什么是偷偷摸摸,那是因为光裕堂管教的最严厉的就是下河游水。
只要是少年、未成年人在水里,被人看到,那几乎都是一顿臭骂。哪怕是成年人,也不敢轻易下水。因此,‘番薯’才会一脸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