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也差不离。
两个放下手里的活,就聊得正欢。
毛嫂刚刚得了威风,扯起来那就是没完没了。说着说着,就又说到了大少爷身上。
“唉,没屋里没个女人,教出来的就是皮。老爷子也真是的,儿子死了,那也可以自己讨个老婆嘛,这把大少爷带的,唉……”
后来的表嫂一言难尽。“依光裕堂的家底,老爷子想娶什么样的女人娶不了,还用得着这样一个人过个十几年,辛辛苦苦。”
“谁说不是呢,还好大少爷性情还好,不算出落的太差。只是这娶亲却是不好娶!老爷子要是想娶个黄花女,那估计脸面上捺不下。要是娶个年纪相仿的,又拖儿带口,光裕堂家大业大,这儿孙却是不好安排。”
“要是安排的不妥当,女人心里不喜欢。女人再嫁,图得不就是子孙后代么。老爷子就两个孙子,除了大少爷,一母同胞的兄弟都被他送到外面了,好多年没回来,这份家业怕是指望不上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那二少爷好几年没回来了,前年春天还说出国留学。去的哪个国家来着,德……德什么?”
“德国,听说在海那边,远着呢,听说比唐僧取经还远。这么小出去,要是一个不留神,说不定啊,……就尸骨无存了。老爷子这也是难啊!”毛嫂到底更用心,德国两个字脱口而出。只是嘴里却在感叹。
大少爷的确有个兄弟,也是同胞兄弟。不过却不仅仅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更是一对双胞胎。
邦兴公将大少爷兄弟俩自水路带回故乡之后,二少爷被安排在省城念书。而在前年春天,光裕堂二少爷就去了德国留学。数年未归!
只是他到底是不是因为家产问题被赶出了国门,却是不得而知,二少爷出国那是得到了当时正在省府为官的朱贤德的支持。
听到毛嫂感叹,后来的表嫂也是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都难!”
“唉,大少爷别的都好,只是这喜好玩水就让人头痛。我们村里这些马刀鬼、短命仔都喜欢玩水,真是让人担心!”
“河里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你们就不怕被水猴子捞了去!”大少爷一身湿,回到家里自然是被老爷子抓个正着,就让他跪在里厅,大声喝斥。
老爷子发话,朱学休作为孙子自然是不敢声张,硬着头皮让阿公痛骂,而‘番薯’没有下水,却是也不敢声张。邦兴公的身边就摆着两个西瓜,一看就知道是下午大少爷摘下,还没来得及拿走,被老朱公送到老爷子面前告状来了。
“你们两个一天到晚就不做一点正事的么?刚刚去摘了瓜,就又跑到河里玩水。你们还要面皮不?”
“既然这么喜欢吃西瓜,那好了,老朱公送来几个,正好切开来把它们吃了,你们一人一个,就可以把晚饭给省下了。”
西瓜好不好吃?
那当然是又沙又甜,又好吃!
只不过,那只是足月的西瓜,才能这样好吃,如今端午节刚过,老朱公送来的西瓜切来以后,里面只是发黄,西瓜子都是白的。
咬一口,又青又淡,喉咙里还一股子青味,感觉就是在嚼草。
比喝水还不如,喝水至少还不用吐西瓜子!
大少爷到底有办法,找了点糖抹上去,吃着就是甜。
只是,吃着吃着,喉咙里那股子青味却是越来越重,直想让人呕吐。
没办法,吃完西瓜,大少爷和‘番薯’两个又喝了一盏淡盐水,这才把嘴里的青味压下。
大少爷和‘番薯’吃得无比的饱足,晚饭果然是省下了!
两个人就在后院摆着的两张凉床子上面躺下,躺着嗬哟嗬哟得直喘气,肚子滚圆。
“番薯,你今晚还敢回去睡么,毛婶子多半是知道是我们了,说不定就会告到家里去!”
“打死我也不回去!”‘番薯’躺在凉床子。嘴里哼哼,不是在说话,那是吃得太饱,张大嘴巴喘气。
“嘿嘿……”
大少爷感觉自己英明无比,要不是手快,把那个小一号的西瓜抢先拿在手里,现在像死鱼一样躺着喘气的说不定就是朱学休自己,甚至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