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向那才女求证,那才女亦在囚牢里,只是没受伤。
那才女说,陈三槐的确说过,曾在书房偷听宰相说话,说的就是阮予伶给太子生过一个孩子……太子下令淹死了……之类的话。
湘南心一抖,心下想道:“如今扯上宰相,这陈家恐怕凶多吉少了。”
湘南从暴室出来,一一俱报。
太后仿佛最关注这件事。
常留也立马直起身子听。
予伶脸色更加苍白了。
湘南一副吞吞吐吐地样子道:“而且,三槐竟然告诉那才女,此话是从宰相那偷听来的……这话居然不是三槐凭空编排,而是宰相所言了。”
果不其然,太后紧紧扣住指甲,一脸怒色。
常留也是满脸不自在,手指敲打着书案。
予伶更是一脸惊恐。
太后缓了一口气,转向湘南道:“如今,便是用着你的时候了,这件事虽事关宰相,但拿到朝堂上说,便失了皇家脸面,皇帝训斥也好,询问也罢,因东宫之事问责宰相,恐动摇国本。哀家希望你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查明宰相所言意图,让知道的人都闭上嘴!”
湘南身子一凛,知道这烫手的山芋是推不掉了,只好接着:“湘南遵旨!”
太后又嘱托道:“这事我会和皇帝说。你可要处处小心,不要辜负哀家的一片心意,记得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为了天下安稳,不能祸起萧墙!趁了小人心意,误了天下苍生!”
湘南义正言辞道:“湘南定谨遵教诲,不负太后重托!定以大局为重。”
太后见湘南解通懿旨,甚是欢喜。
太后又交代此行贸然下山,必引众人怀疑,叫她完成女官课业与选拔,再去办理。
湘南自然领命!
阮予伶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但稍纵即逝:这个湘南,不简单!
……
湘南回了灵芝宫。
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
众才女前来拜贺:“恭喜湘南洗得冤屈。”
直待窗外灯移竹影,众才女方散了场。
春沂笑道:“她们还不是看二小姐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物,才来巴结的。”
湘南笑道:“什么巴结不巴结的,好像我要与她们一样,接下来就要同流合污似的。”
春沂装作害怕道:“二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湘南上手就去痒痒春沂:“你这嘴巴,真真给你缝上才好。累了一天了,我要先洗脸。”
春沂撩起帘子就去打水了。
贺也好,庆也罢,青中山无人帮忙,不是长久之地。
眼下值得信任的,春沂一个,子山一个,弘礼一个,再就是李凤梧,虽人品恶劣,但好歹私房钱还压在自己手里,谅他不敢。
提起李凤梧,湘南就想起石公子了。
湘南拾掇了一番,转眼看见衣裳内里掖着的玉佩,上头鲜红的络子映得眼睛疼。
“春沂,这玉佩倒是送人吧……”湘南试探着问。
“二小姐,这可使不得,这是夫人送给二小姐的,二小姐怎么使得。”春沂吓得慌。
湘南一句,果然诈出这玉佩来历,“对,我娘给的,怎可送人,方才逗你玩的。”
湘南笑道:“那这玉佩络子脏了……”
“那络子是夫人亲手编的,需得慢慢洗,奴婢一会就去,二小姐洗了脸先用饭。”
……
这一世,好也好过,坏也坏过,有个朋友,心便安乐。
湘南与春沂蜷在床上沉沉睡去。
秋风疏竹影。
夜烛邀天明。
青石若有意,
何日可采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