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唐思煌还真是很惨呢。江别想。

只有江别一个人把她的话当真了，月璃正好经过捂着脸假装不认识他们经过了。骗到钱之后唐思煌拉着江别走了，他们每个月换个地方，有时候是姐弟，有时候是兄妹，有时候母子......

反正唐思煌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游戏，一直拉着一帮人沿街叫卖。

“哎呀你不懂啊江别，虽然这是骗人，可是我也是为了讨口饭吃嘛，何况你不觉得，这样挺有意思的吗？只有弱者站得很低，才能看到的人间的世态炎凉啊。”唐思煌笑嘻嘻道：“不知人间疾苦的都是王家子弟，要知道平民想要什么，自然也要做个一无所有的平民。”

不知是不是这种话听多了，江别觉得她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反正有没有道理，也只有唐思煌愿意养着他。

这位“公子”看上去又不像普通人，她身边聚集的三位都不是普通人。渐玉是个会聚魂的说不出是什么形态的人，姑且算人吧。猪叔总能预测到最糟糕的情况，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最后总是会发生的，虽然他除了会算命还会算账，但家里好像也没什么账给他算。月璃则是一个热情大方的姐姐，虽然穿着暴露了点，但身怀绝技经常陪着唐思煌出入宫廷。

月璃说，宫廷是君皇住的地方，而唐思煌的另一个身份是二公主。公主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是唐思煌进宫一趟总会带一身的伤回来。

宫廷不是好地方，江别觉得。

唐思煌除了上街卖艺，还经常和月璃出入一个叫青楼的地方。有次江别也被带去了，在许多美女姐姐的房间里有个暗门，那个暗门里，唐思煌总和一些不认识的男人在聊天。

月璃说这些人是唐思煌在宫廷的同盟。

同盟是什么江别自然也是不懂的，但是看唐思煌对他们很好，江别觉得他们应该不是坏人。

跟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唐思煌一点都不吊儿郎当，看上去非常威严。江别想，唐思煌可能故意要假装得吊儿郎当，但是到底为什么呢？

江别不懂的事情太多了，想不通他通常不会再追究，因为他知道自己绝对是想不明白的。

就像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谁，也不明白那个金色眼睛的神仙到底要他做什么，他认不认识唐思煌，唐思煌是不是凰大人……

江别只是个神智不全的傻子，只要有一口饭吃，他就很开心了。

傻子总是很容易知足的。

每年唐思煌总有一次会带傻子江别到一个衣冠冢前祭拜，上面写的字他看不懂。但是唐思煌给那个人烧香，喊那个死去的人“佳美人。”

回来的路上唐思煌心情总是很不好，心情不好她就会和傻子江别讲，反正傻子听不懂而且也不能言语。

“那里面躺的只是我母亲的衣冠，她本人不葬在这里。她小时候待我还是很好的，至少不像那个疯子君后一样成天虐待自己的女儿…….好吧，那也不算是她的女儿。总之我母亲待我还是极好的，只是……我看到太多次她借刀杀人，杀人不见血的那种杀人，我真的很厌恶杀人这种事情你懂吗？江别，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就可以凌驾于他人之上，难道就因为身份尊贵所以就可以滥杀无辜吗？”唐思煌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又道：“就算是身份尊贵也不可以杀其他人，我母亲的死亡是我不对，我该救她的，却让她就这样惨死了，有时候我梦到她还觉得自己实在心狠。可是想到她想杀阿羽，登上东宫后还要杀更多的人，我就很累，我知道我无法阻止她，可是死亡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