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谦交往多年,曹举深知其秉性,所以这次他不打算掺和别饶家事,不管韦瑜此番部署目的何在,就目前情况而言,救治潮州瘟疫,平复端州叛乱对刘崇龟来更为重要。
“色不早了,曹某也该启程了!”曹举时,跨步上马,就要疾驰而去。
不想刘谦就真没有一丝挽留之心,反而抱拳礼送道:“那刘某就祝曹司马一路顺风了!”
“刘刺使也请回吧,夫人还在家中等候呢!”
罢,不待刘谦应声,率一众随从急奔一里多地,勒马再回头时,不想刘谦竟然还怵在原地。
曹举心知不妙,这老家伙肯定还有什么后手,急忙又单骑奔回,不等他开口,刘谦便呵呵笑道:“曹司马这是何必呢?他日潮州瘟疫退去,端州叛乱平息,你我有大把光阴可以赏析这岭南美景。”
“刘刺使此话何意?”曹举勒马围绕稳如泰山的刘谦来回打转,心中不由犯起莫名的嘀咕。
但见刘谦长叹一声,自顾自道:“节度使自上任岭南后,多次政令如石沉大海,府库常年空空如也,难道曹司马心里没数吗?”
刘谦此话犹如利刃划过曹举的脊骨,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了,岭南名门望族中只有韦氏一族有通手段,可以联合众多家族一起抵制刘崇龟的政令,也只有韦瑜的才智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层薄纱竟然是韦瑜的夫君帮自己戳透的,惊愕中,不由脱口道:“刘刺使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刘谦时,从袖中取出那夜酒宴曹举递上的书信,郑重其事道,“不知信中承诺可还有效?”
“有!”曹举急切道,生怕转瞬之间就失去了刘谦这个伙伴。
不过,老谋深算就是老谋深算,此前是刘崇龟有求于封州,才送出岭南西道如此厚重的礼物,而这次刘谦亦是有求于刘崇龟,那么赔本的买卖曹举可不干,他直言不讳道:“刘刺使拿什么交换呢?”
只见刘谦依旧双手附后,面带微笑,久久不做回应,反而闭目养神起来。
沉着片刻,曹举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道了一声:“多谢!”又挥鞭而去,只留下长空中回荡着:“曹某在广州静候刘刺使佳音!”
在朝权与贵是密不可分的,权需要贵的钱来享受权利带来的多重快乐,贵则需要权的庇护来吞噬更多的钱,刘谦的默不作声,就表示他日刘崇龟对韦氏一族下手的时候,他也会同样默不作声。
曹举放肆地笑了,这是他自上任刘崇龟的行军司马以来,第一次开怀大笑。
斜阳余晖中,刘谦孤单的身影渐行渐远。曹举纵马疾驰,忽然想到,人常言,岭南有三绝,他曹举以足智多谋称绝,为刘崇龟赏识,结以姻亲,大放光彩。韦瑜年少时便以极具魅力的才赋也有财富一称冠绝岭南,今日犹胜当年,且已有走向才智双绝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