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爷请进!”捕神心中本就有些不痛快,倒想看看这狐狸这么晚来所为何事。
梅老六见李存恤推门而入,别过脸去招呼叶六九快走,显然是不待见这狗腿子。让他跟官府打交道,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梅大侠请留步,事关重大,且先安坐一听。”李存恤满脸堆笑,挽留梅老六。
门外突然刮起了风,吹得门窗咔咔作响。梅老六已一脚跨出门,余光所见,心里直犯嘀咕,这府衙一开始就有立旗杆么?但听得李存恤挽留,虽官与贼不合,心想反正要盘桓到明早,听一听也无妨,就大大拉拉地返回就座。叶六九上前掩上房门,隐隐瞥见墙外旗杆,眉头紧皱。
“有什么大事要留老子?莫不是想扣下老六我?”梅老六拿起桌上的茶壶对嘴就喝,直觉得没啥滋味。
“哪里哪里,只是手下在案发地点附件有重大发现,待会前来告知三位。我怕你们走得太急,先来看一下,幸好梅大侠师徒还在。还请梅大侠等上半个时辰再走不迟。”李存恤不卑不亢,满脸假笑。
“哼!别是为了稳住我,好派人来抓!”
“岂敢岂敢。捕神大人,那我先退下了,我让人备谢茶水过来。半个时辰以后再来叨扰。”李存恤对着三人一一拱手,退了出去。
捕神“唔”了一声,算是回应。李存恤轻掩上门,一甩袖袍,冷哼一声,快步隐入夜色之中。
“大伯,这府衙何时立的旗杆?”叶问水向捕神询问道。
“旗杆?我虽在澄阳府衙驻脚的时间不多,但从未见过旗杆。倒是城北铁骑营里总是旗杆林立。”捕神缓缓答道。
“不好!”叶六九与梅老六异口同声,虽不知哪里不对,直觉告诉他们一定有问题。
捕神正要取笑梅老六这老对手草木皆兵,忽觉心口一痛,惊讶不已,这逼了数天的毒怎么卷土重来了?正惊异间,见梅老六与叶六九也捂住胸口,屋子里不知何时起了一层微不可见的灰雾。
“不好!有毒!快捂住口鼻!”捕神大叫,一手掷出枕头击碎窗户。
梅老六亦将座下板凳抄起,呼啦一下砸破了房门。夜风涌进屋内,毒雾瞬间被裹挟掉七七八八。梅老六一手掩鼻,一手从腰间抽出一根粗黑短棒,只一甩,铁棒“锃”一下增至七尺来长,正是击毙黄之锋的玄铁棒。叶六九亦抄起了倚在门边的哨棒,一手捂住鼻子,躲在墙后戒备。
“你们运气倒是不错,这妖风刮得,把‘诛心雾’扫了个干净,两成药力都没发挥出来。不过接下来看你们怎么逃!铁骑营上下,放箭!”李存恤的声音透过夜色从墙头传来。
一时间“咻咻”之声不绝于耳,弩箭遮天蔽日,朝着厢房曲射而下。
“六九,到我身后来!”梅老六一棍掀翻桌子将其抵在门口,反手一个舞花棍扫落一片箭矢。
叶六九躲在墙后,倒也没受多少箭雨波及,闻言就地一滚,躲到师父身后。捕神抽起床边黄龙,仍然端坐,织起一片剑气抵挡箭矢,奈何余毒未清,不复以前气势。一阵箭雨过后,三人并未有所损伤。
然不容他们喘口气,墙头又传来李存恤阴恻恻的声音:“就知道寻常弓箭奈何不了你们。铁骑营,上蹶张弩,再射!”
弩箭破空之声骤然响起,厢房竟如纸糊一般被射了个千疮百孔,里外通透。梅老六大喝一声,不顾心口绞痛,将棍子舞得水泼不进,弩箭“叮叮当当”撞上棍影,竟火星直迸,煞是好看。捕神毒伤在身,气力不济,幸好黄龙天下利器,捕神以巧劲运之,纵横之间,合乎道理,批亢捣虚,剑气将弩箭一一削断,并不硬挡。叶六九矮身躲在梅老六身后,只是干着急,眼下情景的确不是他能应付得过来的。第二波箭雨过后,梅老六只觉手臂发麻,掌心生疼,硬挡这么多弩箭显然让他受了不小的反震。捕神仍旧端坐,尽量节省不多的体力,却是虚汗不止,汗湿重衫。
李存恤瞧得真切,嘿嘿一笑,道:“真有你们的!不过接下来才是正餐呢,希望你们能喜欢!铁骑营,上火矢!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