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尧和殊与搬到了一户小屋中,靠湖而立周边没有什么人家。空旷的紧,和从前在鸠岭山的茅草屋很是相似。只是这周围不似鸠岭山那般荒芜,时常会有打鱼人经过。小屋里也不再只有枯草了。
多了两张小床。
殊与吩咐君尧把小屋门前的泥土翻新了一次,种上了些常用的草药。
君尧觉得这种感觉很好,他们就像平常的姐弟。要在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生活了,好像有了一个家的感觉。
最近殊与开始教君尧一些功夫了,过段时间就要把他扔回靖王府了。到时候想杀他的人会越来越多,她可不希望君尧轻易就死了,他只能死在她的手上。
许是京城的伙食好,君尧最近长高了不少。已经开始有了些前世的影子,长成了殊与越来越讨厌的样子。
时常会有直接掐死他的冲动,特别是他盯着自己看的时候。
真恶心。
不过他现在还不能死,她要他活着。他死了又会马上重新轮回重生成为婴孩的样子,那样的话这十多年就都白费了。
她还想等着看他生不如死,孤独终老的样子呢。
殊与这恶鬼在山中住了几十年,折磨了君尧几十年。心中的怨气还是不曾减弱半分,按理说她做恶鬼不过区区几十年,本不该有那么强大的法力。不过这恶鬼的法力不是根据成为鬼的年数来算的,而是根据怨气的多少,怨气越多,法力便越强。殊与的怨气可是足足有了千年的分量。
当初能在无间手中逃脱,并且在这十几年内都没被发现便是因为有这强大的怨气所把持。
也难怪了冥界会派出黑白无常来抓殊与。
这怨气多法力强,好是挺好的。不过就是太过显眼,容易被鬼界的人发现。在鸠岭山鱼龙混杂,且殊与还给茅草屋外加了一层屏障,双重保障下自然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可现在到了京城,皇城脚下。若不是因为有这千年怨气护体,殊与都根本进不来这城门。一直以这恶鬼的魂魄在这京城是不可能久住的。
前些日子她一直待在客栈不出门就是因着这层原因,是以用稻草给自己塑了个肉身。进了这肉身后可敛去身上的气息,不容易被冥界的人发现。不过就是不大方便用法力了,这稻草做的肉身脆弱。
平日里看起来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承受不住怨气,若是使用法力便会立刻爆破。五脏六腑瞬间倾泻而出。
不过有肉身总比没有要好吧。
每日,君尧都会早早起床,开始练武。殊与虽有了这破烂肉身却也还不大习惯睡觉这回事,跟着君尧一起早早起床。
他在门口空地上练武,她便倚靠在门槛边上。拿小时候包裹君尧的布做点小香囊,颇有一副深宫闺秀的样子。
她现下这副身体可是连打君尧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好君尧还算有灵性,一点就通。殊与也就只是在一边偶尔指点两句就好。
在把君尧送回靖王府之前,他们怕是还要在这茅草屋内住上好一段时日。
殊与这鬼啊,不但是个厉鬼,还是个穷鬼。买下这茅草屋的钱和手中这针线都是前些日子趁着天黑去偷的,现在住进了这破烂身体里怕是不能用这种方式搞钱了。
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办法挣点钱,然后尽快让君尧回去。
这一上午,只是坐着就这副身体已是感觉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君尧。”
拿着木棍当剑的君尧听见声音,立马停下了,看向坐在门槛上的殊与。“阿姐,怎么了。是君尧哪里错了吗?”
殊与语气不算太好,“做饭去。”
“噢,好。”
君尧心中奇怪,却不敢问。从前阿姐是从来不需要吃饭的。
家中没有米面,只有些野菜,是君尧前些日子上山采药时摘的。快要入冬了,山上的野菜不多,原本这家中是只有君尧是需要进食的,他想着还能撑上几日。
现下多了个阿姐,怕是明日就要饿肚子了。
没有油盐酱醋,这野菜只是放进水中煮一煮。君尧特地多放了水,他想着多点水能顶饱些。他从前都是这么吃的。
家中只一个破碗,是前几天住客栈的时候“拿”回来的。
君尧不懂,不问自取就是偷。
特地拿了去湖边再清洗了一遍,煮好菜汤后把所有的菜都夹进了小破碗中端给阿姐,只留了些汤底在锅底打算一会儿喝。
家中没有桌子,君尧端了碗递给坐在门槛上的阿姐。
殊与看着面前的东西,脸上是豪不避讳的嫌弃。从前也不是没过过苦日子,只是君尧做的一切都要挑刺。
只尝了一口就全吐出来了,直接把碗砸在了君尧的身上。
滚烫的汤汁全倒在了他胸口,触到的皮肤瞬间就红了,君尧却没敢啃声,脸上是隐忍的表情。
“这什么东西啊,你故意的吗。”一脸刻薄像,“不吃了,睡觉。”直接转身进了屋内。
“对不起,阿姐。我会去弄些好吃的回来。”
他蹲下捡起菜叶直接塞进了嘴里。
有人不管上面有没有粘上脏东西
家中唯一的碗再次缺了一块,只勉强能用了。
···················
君尧去找了九诚,问他什么才算是好吃的东西。
他从小吃过的算是好吃的东西也就只有野果子了,酸酸甜甜。
不过现在山上已经找不到野果了,只剩下些光秃秃的树枝。
冬天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