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惊鸿照影般行走在太清宫中,遇见之人纷纷向她行礼,“殿下安好。”
李观澜两只眸子似乎要喷出火来,她的太子弟弟,到底是长了个什么脑子,在这种关键时刻惹是生非,是嫌自己还不够惹父皇生厌吗?
前殿不过离这儿百步,她却觉得有千步之遥,心急如焚。走了两步,却又心生疑窦,太子虽然蠢,但真的有胆子在中元节祭做出这种事吗?太子若真是昏聩至此,早就被废了,哪会等到今天。
去前殿的路上遇见了贾南衣,他穿着一件贴身道袍,发丝凌乱。看起来刚刚从床榻上爬起来,两只眼睛透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惶恐,遇见李观澜,恭恭敬敬的行礼。
“见过清河殿下。”礼数周到,让人扣不出半点错。
“贾上师,你也听说了?”
贾南衣苦笑,“臣惶恐。”
“陛下呢?”
“如今与群臣在太液池宴饮。”
最好在皇上过来之前,替太子遮掩一二。李观澜心想,她走在后面,狐疑的偷瞧贾南衣的背影,见他步伐沉稳,丝毫不慌,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李观澜暂且按捺住心中怀疑。
两人穿过中殿,来到前殿,前殿前围了许多太监宫女,殿门紧闭,透过白纱窗,能隐约看见太子和一个女子搂在一起,殿中不时传来不堪入耳之声。
成何体统!李观澜当下就想提起脚向门上踹去,皇室的颜面简直被太子丢尽了!
但这时最要紧的是封锁事情的传播,尽量减弱影响力。
李观澜立即转向贾南衣,请他出面驱散一下众人。
贾南衣颔首,命身后的小道士上前驱散众人。
李观澜正要上前劝阻太子,就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一回首,李观澜眼睛瞬间睁大了。皇帝陛下率群臣停在了自己身后。
皇帝陛下脸色漆黑,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窗户,神色恐怖极了。
眼睁睁的看着窗内两个人影向地面倒去,群臣跪地,“陛下息怒。”
皇帝深吸一口气,吩咐道:“来个人,把门踹开。”
大太监闻言小心的觑了眼皇帝的脸色,小心的上前推开了门。
殿中突然寂静下来,太子赤身裸体躺在青石地面上。
一桶冷水迎面泼来,太子迷迷糊糊的醒来,只听见自己父皇冷酷的声音道:“太子失仪”
“废除储君之位,关进碧华宫。”
群臣跪俯于地,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父皇啊!!”太子哭的声嘶力竭。有太监上前为他披上外袍,却被他一把推开。
“父皇,父皇!儿臣不肖,原谅儿臣...”
他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的扯住了皇帝的袍角。
皇帝后退一步,看着他的眼神,好像是殿中的三清塑像,无悲无喜。
“与太子苟合女子,立即处死。”
“诺...”
众人将整个大殿翻了一遍,也没找出第二个人影。
“近日与太子纠缠不清的,乃是殷太师的小小姐,名叫殷梨。”
皇帝沉思道:“想来那女子有些机警,已经逃走。现着人去殷太师家守株待兔,应能找到她。”
太子看起来有些神智不清,此时听见殷梨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挣脱开抓着他的双手,匍匐到皇帝的脚下,“父皇,不要抓梨儿。儿臣愿代她死,儿臣愿意代她...”他话未说完...
皇帝眸子一沉,一脚踢在了太子身上,将他踢的一个趔趄,喝道:“孽畜,竟为女子所迷,朝政交到你手上,不日将亡,朕有何面目面见列祖列宗。”
“梨... ...”太子再次陷入迷惑,只口中喃喃的叫着女子的名字。
李观澜看着哭的一脸鼻涕眼泪的李明成,回头看了看气息恐怖的皇上。觉得事有蹊跷,但她还来不及细想,就被人了陷害了。
电光火石间,李观澜措不及防被推了一把,整个人向前摔去,下巴磕在青石地面上,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从袖袋里滚了出来。
皇上看着从清河公主袖子里滚出的太子圭璋,双眼瞬间睁大,不敢置信的看向李观澜。
半晌,眼中闪过失望神色,向前伸出欲搀扶的手收回握紧成拳。
“贵妃,择日为清河公主选婿吧。”
李观澜睫毛微颤,她紧盯着地面的青石板,不敢再抬头看去。
皇贵妃担忧的注视着李观澜,但在此时却不能驳了皇帝的话语。
“敕命工部侍郎单梁修建公主府。”他咳了一声,眼神掠过趴在地上李沅的身影,“就在皇宫东北角吧。”
“诺”...
... ... ...
清河公主被禁足在宫殿里,已经三日。
这几天她一直在关心着外面瞬息万变的局势。
太子被废,皇帝陛下雷厉风行,将宫中朝里太子的势力连根拔起,一时间皇城里下的雨都是血红色的。皇宫中每个人的心上都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阴云。
群臣噤若寒蝉,没有一人敢为太子发言。
“公主,薛家二公子已经在皇宫外跪了三天了。”杨杏儿从外面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