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着他红着眼睛明明很疲累,却没有丝毫睡意,丁义一张木然的脸上便是微微顿了一顿,
转眼瞥见他的伤,怕是贺振骁刺的那一刀对王上来说太过严重,就差一点刺到心脏了,恐怕他是疼的睡不着吧,
“主子,夜深了,您早些歇息吧,明日恐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司马玉靠在毡席上,后背抵着柔软的毛毡,没说话,而是从怀里拿出一缕头发来细致地瞧着,
绑着头发的丝带本来是红色的,此刻已是有些脏污了,他赶紧伸手擦了擦,见擦不干净,便是放弃,像是想起什么般,眸底带了些柔色,
身后的丁义见了,心中一禀,便是走前一步,恭敬地道:“主子,要属下趁夜赶去告诉她,您受伤的事情吗,”
他见着自个主子实在是想念头发的主人非常,看不过去,便想着干脆让她知道这里的情况,也是可以的,总好过让他在这里害相思之苦,
司马玉闻言便是抬眸,摆了摆手,道:“闲的慌吗,告诉她作甚,平白让人担心,”
说完,又是垂眸凝望着那缕秀发出起了神,脑海里逐渐地浮现一张清丽柔婉地面容来,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噙了几分笑意,
正想着,帐篷外头便是战声大作,他猛地将头发攥紧,安放进怀里去,站起来就开始穿外褂,
与此同时,石严贵领着十几个将领掀开帘子急匆匆走进来,每个人的神情都俱是视死如归,
“王上,粮草大营被烧了,而且,贺振骁趁此良机又是攻了过来,”
司马玉已是换了一副表情,还是那副稚气的容貌,但是眼睛里的神色是高亢激昂的,放佛那胸口的重伤都不足为惧,
他转身示意丁义,将他的佩刀和银色盔甲拿来,就打算上阵杀敌,
身后的丁义面露迟疑,还没说话,石严贵就先走前一步,担忧道:“王上,您的伤很严重,不能拿刀,在后方坐镇指挥就行,”
“是啊,王上,我等还需要您,”
“无妨,尔等无须担心孤”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帐篷就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外面喊杀声一片,乱作一团,
抬眸瞧去,就见熊熊大火在燃烧,很多将士都被烧的体无完肤,剧烈惨叫,
他看着便是狰狞了脸色,扫视了一圈在座各个将领,沉声喝了一嗓子,“尔等是哪里人,”
将领们的脸色纷纷冷凝肃穆,映衬着熊熊大火,齐齐跪下,声如洪钟,“我等生是后梁人,死是后梁鬼,为保卫国家在所不惜,”
“好,都起来,随孤上阵杀敌,”
他冷淡着眼神,当先一步走出了帐篷,右手提刀的同时,胸口的伤口猛然崩裂开,他也顾不上管,一个手起刀落,就是将一个大气士兵砍了脑袋,
抬眸看去,就见在那熊熊火光的中央,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挺拔的男人,是贺振骁,他当先跨上马照直了他冲过去,
这一刻,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和葚儿在一起的所有光景,全都是像放慢地速度般,在他脑海里悠悠打转,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原来认识她,竟是已经快两年光景了,从一开始的互相利用讥讽,到现在的分别两地,也许今后会天人永隔,
火光中,她那娇娇柔柔的身影隐约闪现,放佛在对着他笑,身上那少女般清幽浅淡地香气像是滕蔓般随着风徐徐传来,让他下意识地眼神柔和起来,便是心窝深处,都软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