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乡的乡民全部死亡,谁都知道这不是自杀。
但这就让府尹犯难了。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这么多人同时死去?而且还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动手?
一般导致集体死亡的,除了聚在一起进行屠杀,被毒死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府尹立刻带着人前往疏山乡,聂鸿庭也派出了从京城带出来的御医协助调查。他们在疏山乡采集了一些井水以及庄稼,以银针验毒,果不其然,银针变黑!
但是仵作首先排除了中毒致死的可能。银针虽变黑,却黑的不像验别的毒药颜色那般深。仵作将带有毒药的井水喂给老鼠喝,几天过去,老鼠依旧是活蹦乱跳,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聂鸿庭问道:“会不会是慢毒?短时间内无法取人性命,需要长年累月累积毒量才会显现?”
御医道:“回皇上,依微臣所见,若死者真的因中毒而死,每个人的体质不同,绝无可能在同一天死去。且以此等毒性推算,想要达到致命之效,需得百年之后。”
能活过五六十岁的人都已经是高寿了,又有谁能活百年之久?
仵作也说道:“御医所言甚是。为今之计,只能解剖这些尸身才有可能继续探查死因,请皇上皇后移步,莫要在此逗留。”
李婉凝道:“不必,本宫就在这里看着。”
仵作道:“是”
这位中年人干了大半生的仵作,虽然皇上皇后都在,让他的压力倍增,但是他的手依旧沉稳有力,心里也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每一次解剖尸体,他都会道一句:“得罪了”,这并不是怕死后的鬼魂向他索命,而是他要尽力探明死者的死因,这是他对死者的交代。
他一把扯下整张白布,一具赤裸的尸体就这样暴露着。
仵作说道:“皇上皇后请看,纵然是整日在田间劳作,晒黑的地方应该是露在外的,也就是说与穿衣的地方肤色一定不一样。可这些尸体从头到脚,都保持着同样的麦黑色,这显然不是日晒所致。”
仵作仔细地检查了尸体,并没有发现任何新伤痕,也就是说排除了有数名高手以外力同时击毙的可能。
正当仵作拿刀准备解剖的时候,突然发现尸体一处皮肤隐隐跳动,仿佛皮肤下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不一会这一片皮肤停止了异动,但是又有其他地方开始跳动。
仵作眼疾手快,立马拿刀划开了跳动处,只见一只虫子钻了出来,这虫子跑的飞快,就连经验丰富的仵作也吓的连连后退。可这虫子就像是认定了仵作,一个劲地往他身上爬,索性仵作越退越靠近聂鸿庭,在虫子即将顺着仵作鼻子钻进他的身体时,聂鸿庭单手叼住仵作的手腕,解下了他的刀,反手一刺,刀尖正正好好插进了虫子的身体。
仵作早已吓的脸色发白,他伸手摸了摸鼻孔处,发现竟然一丝外伤都没有。他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聂鸿庭,迟疑了片刻后跪下说道:“谢皇上救命之恩!”
聂鸿庭道:“免礼,你看一下这是什么虫子。”
“是!”仵作起身,戴着手套仔细端详着虫子。他在蓟川镇衙门当了这么久的仵作,验尸无数,又经常跟着办案的人来回走动,见识甚广,却从来没见过如此奇特的虫子。
就像毒蘑菇一样,越是不同寻常的虫子,毒性越大。他能断定,西北地区绝对没有此等种类的毒虫。
再看其他尸体,都似乎有虫子即将撕开死者的皮肤,随时随地都会跑出来寻找下一个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