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来到城西郊外的林子。
这里树木繁多,加之下雨的缘故,视线有些受阻。慕瑾勉强能看清前方的东西。
一个人影佝偻着奔来。
慕瑾侧身躲在树后观察。
她此行来赴和褚卿的约,但眼前此人不消说便知不是褚卿。
她又仔细看去。
青灰色粗布麻衣,是川因,慕珩的下属。
川因面色苍白,额角冒着冷汗,身上几处伤口已发炎溃烂。
“川因!”慕瑾向川因跑去。
川因抬首,看清慕瑾的面容后无力地开口:
“抱歉公主,太子殿下只吩咐我找到你,殿下说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
慕瑾怔住,手指开始发抖。她正想开口询问慕珩身处何处,却听见树叶被挤压的声音。
她抬眼看向前,几个手持大刀的蒙面人向她和川因踱步而来。
几人见被发现,直接放开了脚步冲来,有两人跳上树枝抖落数片叶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两人又同时朝下方的慕瑾砍去。
慕瑾抓起川因的衣服,把他甩到后方的落叶堆上,同时后跳躲开两人的攻击。
刀砸在地上,劈碎了因脱水而干瘪的叶子。
两人一者横劈过来,一者向前刺去。慕瑾右腿向外一扫将朝前刺者绊倒,下腰躲过上方的危险。
她夺去脚边人手中握的刀,用刀贯穿那人的咽喉,又迅速拔了出来,鲜血随之涌出。
前方一把刀飞来,身旁人再次袭来。她右转将刀扔出,右脚后蹬将刀踢回,下摆扬起如花一般。
扔出的刀狠入身旁人的胸膛,那人连退好几步,最后瘫坐在地垂下了头,踢回的刀直接将它原本主人的头颅砍下。
另三人皆是一惊,在原地踌躇不前。
“还不跑么?”慕瑾漆黑的瞳孔里充满着杀气。
见三人还不动,她发出一声叹息,以极快的速度闪到其中一人面前。左手接住袖中的细尾簪,再用其尾部划过他的脖颈,又随手摘取几片树叶朝另外两人丢去,只须臾,站着的便余下她一人。
慕瑾捡起一根长枝,挑起当中一人面上的布料,在那之下是副狰狞的面孔。她嫌弃的移开目光。
慕瑾走到川因身旁才见姗姗来迟的褚卿。
“我方才去清理了另一队人。”褚卿解释道。
“嗯,你快先带他去疗伤吧。”慕瑾道。
看伤势应是受伤有两三日了,川因的情况不容乐观。
褚卿将川因背起,朝城内走去。
距离夏朝被覆已经有些时日了,怎么这两日才受伤?慕瑾向慕府走去,她已经出来很久了。
进屋,将地上的水渍清理干净,慕瑾靠着墙坐在床榻上,思考不久前发生的事。
既然川因是受到慕珩的命令才来此,至少能说明在他离开时慕珩还是安全的。
可今日所见明显能看出有人刻意要杀川因,莫非慕珩死了景国清剿余党或是没了慕珩的消息抓川因审讯。若是第二者,那此人须得知晓慕珩和川因的关系。
如果慕珩是安全的那就不用那么着急,可又是谁才有可能知晓慕珩和川因、禾朔二人的关系?
慕瑾脑海中只能想到一个人。
祁连明。如今景国的大皇子,亦是慕珩多年的挚交好友。
慕珩多次在她面前提起的人,慕珩唯一夸赞过的人。
祁连明帮了慕珩,确保慕珩的安全后川因出来通风报信,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可又是谁会派人追杀川因。
依慕珩对祁连明的叙述来看,祁连明断然做不出杀朋友下属的事来。
祁连氏中人她只认识祁连明,根本不可能才出是谁。
麻烦……
景国,长阳宫
景国的天同大雍一样被阴云铺满,分明是白昼黑暗却是能将整个景国吞没。
守元殿正中央的木桌上摆着棋盘,一名身着素衣的男子身靠椅背,一手支着头,一手把玩着棋子。
在他对面,祁连明坐得端正,同样穿着一身素。
祁连明将一子落在棋盘上:
“你让阿珩出去了?”
“是。他已经留得够久了。”男子将一枚棋子落到远处。”
……
二人来回几次后那男子又想到了什么,说道:
“祁连以书胜的太轻易了些。”
“确是如此,慕文修几乎没有抵抗。
“阿珩不会是他唯一的后手,比起备受瞩目的太子,一个从未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人更为保险。”祁连明同样将一枚棋子落到远处,不同的是这枚棋子并不是这一范围的唯一。
男子讥笑,道:“最好是这样。”
男子的神情愈发的不正常。
他道:“他们来的越快,越猛,越好。”